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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以身为饵31(第1页)

翌日一早,接到窦况通知,到校尉府开会。屋里众人已经落座了。窦况坐在舆图下的上首位,旁边坐着库鈞,张环坐在原来应该李松坐的位置。窦况招呼窦融坐在张环旁边;令窦士为自己警卫队长,站在窦况身后,统领全部亲兵,好不威风。

安排完座位后,窦况道:“公孙长史,讲一下李松出征之事!”

“诸位,此战,我军伤亡三百五十人,战死军侯一名,损失战马一千匹。杀伤羌人千人,击毙羌人头人四人。战损比一比三,依律算胜!”公孙询报告道。大家都缓了一口气。尤其是张环,他是此战生还的职位最高的军官。

可是没等他缓过来,就听公孙询道:“但此战后,李松将军自裁,因此按照折损一名五品将军算,此战为败!”

把张环唬地一惊一乍的,却听公孙询又道:“不过,李松将军的死,是他太过于好强,与战事无关,故,此战为胜,窦将军亲自上书为将士们邀功。”

“多谢窦将军!”张环向窦况拜道。

窦况开口道:“张军侯辛苦了,李将军生前对你多有赞颂,本将军决定由你代替李将军职位,等正式封赏下来,再行他议。”

张环再拜:“多谢窦将军!末将当效死命!”

窦况一摆手,道:“下面我们来说下出兵西海郡之事!”窦况站起身,走到舆图前。“通过这次李松将军的军事行动,我们可以清晰得看到,庞恬主力确实在须抵池一带休整。而且经过这次交锋,羌人一定也知道我军要从须抵池直接进入西海与其决战的意图,因此,经行军幕府的商议,我们决定分兵三路进逼西海。”

窦况让参军从事李强详细介绍这次军事行动计划:“大军分为上中下三路,其中上路由长史公孙询为主将,金城郡西部都尉杨崇为副将,领兵一万直扑盐池,将驻守在那里的傅幡消灭;中路由暂代李松职位的张环为将,监军司马窦融为副将,领五千骑兵,直插西海湖畔,阻断庞恬军和傅幡军的联系,同时利用来回奔袭侵扰沿海羌人营地,截断粮道;下路由窦况本人率领五千人马进逼须抵池,摆出与羌人主力决战的态势,吸引庞恬军的注意力,为其他两路,尤其是上路争取时间。这样,上路军可以凭借绝对优势兵力快速剿灭傅幡军,然后与中路军一起从背后切入庞恬军,将其歼灭。”

话音未落,就有校尉李朗站起来道:“此计太过冒险,窦将军身为三军统帅,怎么能亲自当作诱饵,以身犯险?若计划不顺,后果不堪设想!”

“李校尉,既然是诱饵,那分量必须足够,我若不现身,庞恬又怎么能相信我这一路是与他决战的主力呢?”窦况出来安慰道:“本将军行军数十年,逃命还是会的。况且本人只是诱饵,又不会真的与羌人正面对决,只要能让他们不轻举妄动就行!”

李校尉拱拱手,道:“在下粗人,见笑了!”便坐了下来,其他人虽然有疑惑,见主帅表态了,都沉默不语。

窦况见无人反对,就道:“既然各位都觉得此计可行,那各自下去准备,等库公的郡兵一到,即刻拔营出发!”

“诺!”众将出府而去。

五天后,一个正午,金城郡西部都尉杨崇终于领着库鈞答应的一万郡兵抵达了护羌城。看过郡兵阵势后,窦融和窦士不得不感慨北军与郡兵的差距。“怪不得西海郡一下子被羌人打下来了,这样的阵势拉出来,都不够北军塞牙缝的。”窦士摇头道,“当年设置西海郡时,迁徙过来的都是些囚徒罪犯,能守住才见鬼呢!这么说来,程永太守死的有些冤枉啊!”

窦融笑了笑,问道:“还有多久过年?”

“大概半个月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窦士奇怪。

“本来打算陪妹妹窦静一起看花灯。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窦融安慰道:“你不用担心,等这仗打完了,我们自然就能见到她了!”

不久,杨崇与公孙询率领一万大军出发前往西海郡城,因为羌人报复,如今已变成了一片废墟,他们在那里整顿下后,再剑指盐池。紧接着,张环和窦融也率骑兵出发了。前往临羌城的路上,窦融与张环并肩而行,借机缓和两人紧张关系。张环告诉他,虽然私人感情上,不会接纳你,但是在公事上,他将与窦融配合好,坚决完成窦况将军的安排。

此次出征,中路军共五千人,全是骑兵,每人配备两匹战马。其中胡骑一千,配给环首刀和长弓;越骑一千,配给环首刀、短弓、长矛;屯骑两千,配给环首刀、长戟、阙张弩。自张环以下,共有校尉及军司马五人,军侯十人,行军长史两人,掾属四人。张环率领一千屯骑外,兼领军将军,掌管中路军全军。”

来到临羌城后,张环令先扎营,再召集军情会议,等众人到齐,张环先训话道:“众将此次出征,绝不能辜负窦将军的殷切期望!”

随后他让参军从事丁浅开始安排战术:“张盛校尉,王恪校尉,你二人引一千胡骑、一千屯骑为左翼!”

“诺!”两人轰然应诺!

“夏宇校尉、樊颖司马,你二人引一千胡骑、一千屯骑为右翼!”

“诺!”两人轰然应诺!

“我自引一千越骑为中军,窦司马和我一起出征!”说着瞄了眼窦融,然后也不管窦融如何反应,继续道,“三军明日出发,过了丘陵山地后,马上往两翼铺开,纵马十里,任何一路接敌,另外两路即刻迂回包围之!”

说罢,丁浅将目光投向行军长史肖央,只见肖央点头,说道:“我军目的是截断羌人粮道,进入西海后,首要任务是寻找羌人屯粮地,一旦发现就放火烧掉它。路遇敌寇,少则歼之,多则隐蔽。切记不可恋战,攻势迟滞立刻撤退,绝不与敌人作过多纠缠。”

紧接着,肖央又在几案上摊开一张从金城郡要来的西海郡舆图,指着西海最东边的一个黑点:“这里原来是大汉的烽火台,如今已经成了羌人的先头阵地。据西海郡郡志记载,此处烽火台为东沿最大,又居于庞恬部与傅幡部中间,极有可能囤积了大量的粮秣,所以我军进入西海郡后的第一目标就是在此!”

“诸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丁浅再次问道。窦融皱着眉,既然要快速机动地烧掉敌军粮草,那自然是全军合兵一处,集全军之力奔袭为上,可丁浅却将军队分成三路,各自为战,战线拉的太开。优点是可以更快得发现敌人,互为照应,缺点是一旦遇到大股敌军,很可能出现来不及救援的情况。不过窦融却没有开口,因为参军丁浅才是此次战役的领军者,自己只能遵循他的命令。丁浅事先拟定计划时,并没有通知过自己,如今军令已经下达,再提意见又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既然众将都没有异议,那翌日一早便拔营出发。”丁浅道,又举起了一碗酒水,其余诸将都端起了酒碗,“共饮此酒,勠力同心,旗开得胜!”

“干!干!干!”众将豪情万丈,一饮而尽。出了营帐,长史肖央喊住窦融,问今天为啥自己在会议上没有表态,是不是有什么看法?窦融说出自己的顾虑,就是兵力分散,怕遇敌时,来不及接应。这时长史肖央才说出了今天为啥张环将军会决定分兵三路进攻的原因:“窦将军这次出征,目的是收复西海郡,而西海郡毕竟是羌人的土地,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一旦被拖入攻坚战,对于远道而来的汉军来说,十分不利。”

窦融听完点点头:“所以,窦将军宁愿以自己为诱饵来吸引羌人主力的注意力,也要为全歼傅幡军争取足够时间。而能否迅速消灭傅幡军也成了此次战争胜败的关键。”

长史肖央道,“对于中路军来说,时间十分紧张,如果我们能快速得找到羌人的粮仓与粮道,马上烧毁它,那么这对羌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在失去粮食后,在冰天雪地的腊月里,即使是本地作战的羌人,也支撑不了多久!”

“哦!原来如此,羌人与我们一样,从可以选择持久战变成了必须与我们决一死战。”窦融恍然大悟。

“窦将军果然聪明,一点即通。反过来说,如果上路军不能消灭傅幡,我们也不能毁掉羌人的粮草,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肖央问道。

窦融严肃地答道:“那会陷入苦战,战事可能拖到明年去。甚至于……”

“是的,我中路军兵分三路,虽然是冒着被分割歼灭的风险,但是只要有一路能找到羌人的粮草,即使我们这五千人一人都回不去,也是值得的!”肖央斩钉截铁地说道。

窦融沉思了一会儿,道:“是末将自作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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