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单?交换?不可能?王光怎么知道此事的?”赵充站了起来,走到郝建面前,满腹狐疑地盯着他。
郝建沉默不语,不过他是不能说,因为那的确不是王光说的。良久,赵充“砰”的一声颓然得坐倒在凳子上。却没曾想,郝建又开口了:“不过赵先生也不要急!我一朋友已经探知王光将赵焉送给了一位伺候了太皇太后数十年的老宦官,很是得势,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在京城置办了多处房产。门下有五房姨太太,十来个干儿子,可他依然贪心,还想将赵焉纳为六房。可赵焉脾气倔强,死活不从,已被打了两回了,可赵焉以不吃不喝,要绝食而死为由相逼,老太监实在无法,只好请在下的一位朋友甘守光帮忙。我朋友甘守光在俑作坊里租了一个铺面制作各种人偶。那铺面是那老太监的产业,那老家伙这么有钱,还嫌不够多,还要涨铺面租金,我朋友就说不再租了,那老家伙又反悔了,说交给甘守光一个差事,就是让他将赵焉接到自己的家中,不许她逃,也不许她死,等他忙完眼前一阵儿后,回头来和她正式成亲,若中间有差池,不但作坊开不成,还要将他送去衙门问罪。甘爷就将赵焉接到自己家里住,好生伺候着,甘爷也是老实本分之人,赵姑娘也分得清楚,与甘夫人熟悉些,也开始进食了,身子也好些了,就是求着甘家放他走!”
“都怪我没用,才让焉儿受苦、受委屈了!”赵充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又问,“那么甘家愿不愿意放焉儿走呢?”
“甘家当然是想放,却又不敢放,因为他怕那老家伙的权势,要是见不着赵焉,定会找甘爷算账!”郝建从袖子中取出一块丝帛,递给赵充,“不过甘爷只是好言好语安慰着赵焉,对她百般照顾,不会亏待了焉儿的,丝帛上乃甘爷现在住址。况且那老宦官暂时忙于宫中事务,也没有逼迫焉儿,不过等这段时间忙好后,就难说了!”
“不行!看来我要立刻去见一下焉儿了!”赵充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快引我去见甘爷!”
郝建上前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劝阻道:“不可!且不说你现在去,甘爷会怎么说?就算甘爷同意,你也带不走你女儿!这里的李公公也断然不会让你去出去的,你稍安勿躁,再过些天,摄天子要办一个敬老宴席,到时候,兴许这里的管束会稍微松一些,我朋友也好来带你出去见赵焉呢?”
赵充还想再说什么,李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冷冷地说道:“怎么还想走,要去见谁啊?”
郝建赶紧向赵充拱了拱手,向门口走去,走到李公公身边,又向他了作了一揖,道:“小的也不想赵先生有这么一箩筐的话要问,见谅见谅!”
李公公哼了一声,“狗东西,说话不算话,说了一刻钟,现在过了多久了呢?下次看咱家还给你这刁货方便?”
郝建回头一笑,那道狰狞的疤印又唬了李公公一跳。
却说奋武将军孙建率领大军向东进发,翌日,斥候来报,翟义军屯驻在陈留郡灾县(今属河南兰考),相去不远,即令安营扎寨。次日,命强弩将军王骏率领三万为先锋,打头阵,奋威将军窦况引兵一万接应。柱天大将军翟义闻知汉军到来,便思对策,都尉刘宇进言:“孙建兵多将勇,现在刚至,其锋芒不可当,须用奇计,才能挫其锐气。”
翟义于是下令外甥陈丰率领二万人马,前去应敌。陈丰与都尉刘宇商量:两人各引兵五千,左右包抄,迂回到其后,必能取胜。强弩将军王骏到来,见翟义军阵齐整,辕门开处,一将出马,年才弱冠,叱责王骏:“篡贼之走狗!”
王骏大怒,举枪便刺。王骏平时不勤加训练,又见陈丰所执一对钢锤,便不以为然,陈丰虽然年轻,却身手矫健,见王骏枪到,用锤子一挡,一锤早已飞到。王骏大惊失措,慌忙招架,用尽平生之力,战不到二十回合,忽见阵后大乱,王骏趁势撤退,陈丰见状,急忙掩杀而来。窦况接应之兵,离开王骏军五里,正往前行,忽然听得金股齐鸣,山中翟义,刘宇率领伏兵冲来,况军大乱。窦况难敌两军,只得先行撤退,翟义、刘宇率军杀来,杀得窦军四散而走,眼看翟义要赶上窦况,幸亏此时有一将杀出,挡住了翟义,原是窦融,只听窦融大喊:“叔父快走,我来掩护!”
窦况见是窦融,引兵先退,军司马窦融奋力杀退翟义后,亦引兵军去追窦况军。翟义见窦融勇猛,亦不死战,随回师来助陈丰,丰正驱兵掩杀,三将并力杀敌,大获全胜。强弩将军王骏死战得脱,归到大营,查点兵马,折去一半。
翌日,翟义率军逼近汉军大营挑战,主将孙建大怒,留王邑守卫营盘,令王骏、刘宏为左翼,王况、王昌为右翼,自己率领窦况、窦融出营迎战。孙建率领两窦冲阵,却被翟义以连弩逼退,等到王骏、王况率领左右翼包抄时,翟义引军撤退。孙建急忙掩杀过来,转过一片树林,却不见了翟义军。此时,却闻四面鼓声阵阵,如雷般震动。孙建急令大军不得向前,扎住阵脚。刚整住队伍,却见叛军四面杀来,不知有多少,孙建惊慌失措,毫无章法,只得与翟义混战,一直打到天黑。翟义军才鸣金收兵,孙建也不敢追赶。缓缓回师大营,到得营地,查点人数,又折了二万人马,孙建心中烦闷,令随军长史拟就一份塘报,稍后递送京师。
其时王莽对翟义的军事攻势倒不太害怕,真正让王莽寝食难安的是翟义的政治攻势:“这小子也太歹毒!楞说孝平皇帝是被我鸩杀的?还传檄全国,诬陷我,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当年,周公摄政,管叔、蔡叔以纣王的儿子禄父为号召,起兵作乱,如今翟义也学了这招,打着刘信的旗号,兵临城下!”
送完大军后,王莽在甄丰、王舜簇拥下回宫,他抱起孺子婴,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奔东郊、南郊,到宗庙祈祷:“当年周公摄政,有管蔡之乱,现在有翟义、刘信之乱,王莽无才无德,如何抵御?恳请列祖列宗保佑,让大军早日剿灭翟义、刘信反贼!”他一手抱着孺子,一手拿着毛笔,乃仿周公《大诰》之文,作策一篇,遣大夫恒谭等颁于天下,策文信暂旦旦地宣称:我王莽居摄完全顺从了宗室的提议,百官的呼吁,居摄只是暂时的,等孺子婴长大以后,保证把皇位还给他。
王莽是有政治头脑的,翟义起兵,不是为了诛杀我王莽,而是为了争夺帝位!这张牌打得实在太漂亮,从根子上否定了翟义起兵的正义性和正当性。从这角度看,翟义没有政治远见,立刘信为帝,实乃大昏招,若打起“清君侧”的大旗,拥孺子为帝,逼王莽下野,则可能形成另一个局面。
王莽惊魂稍定,告群臣曰:“以前周成王年幼,周公摄政,有管、蔡挟持禄父反叛,现在翟义、也挟持刘信在东部作乱。自古以来圣人都曾忧虑过,何况我王莽呢?”
群臣进奏道:“不遭遇这场灾祸,不能彰显圣人的德行!”
不久,小黄门送来一份塘报,王莽拆开漆封,见王骏战败,折损士卒数万,心中忧虑,忙令甄丰、伏湛分派细作打探情况。
此时翟义军的粮草除了由东郡的濮阳外,定陶、东阿、无盐筹措后运往濮阳,再转运至前方——陈留郡灾县。而负责粮秣押运之人正是王孙庆。他自从长安逃出来回到东郡后,被翟义封为大司农,将大军后勤补给之事全权委托给王孙庆。翟义离开东郡后,濮阳县最高管理权顺利成章地转到了大司农王孙庆手里。他不仅统筹着翟义军的后勤问题,也分管着东郡内部事务。
沈良率领着手下的十八名士卒排成两列纵队,沿着尘土飞扬的土路向东南离狐方向缓缓而行。其时翟义任命的大司农王孙庆负责筹措、押运起义大军的补给,自濮阳县遣往陈留郡前线的运粮路线是走离狐、经东明、过冤句,到灾县。沈良是一名屯长,他的工作就是率领这个屯完成上司交待下来的每一项任务。虽然每天工作很枯燥,士卒们士气低落,但他必须强打精神,呵斥那些情绪低落的士卒,敦促他们加快速度前进。沈良原是一名什长,手下管着九人,他能力一般,但够忠诚。他所属的屯是最先与孙建的前锋强弩将军王骏部交战的,损失非常惨重,伤亡超过了八成。汉制屯为曲下的编制单位,一个屯编有五十人,其下有五个什,每什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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