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余说的新词汇吸引了几人,燕余指间虚触了一下水箱里两条鱼的脑袋,解释道:“也是山影鱼的生理特性,可以理解为和蛇类蜕皮一样,蜕化后体型和力量都会有大幅度增长。不过蜕化期山影会变得很虚弱,所以它想着留在狄家度过蜕化期也不错。”
山影鱼蜕化需要大量能量积累,应该也是得益于灵气复苏,才能在几百岁就有了蜕化机会。蜕化期山影鱼会虚弱很长时间,南渊虽好,也不是没有能威胁它的天敌存在,所以山影鱼果断选择躺平,让狄家再养它几年度过蜕化期。
狄康最开始对山影抛弃他、疏离他的愤怒、发疯,随着时间慢慢变成了恳求和妥协。他终于意识到,妻子不爱自己也不会变回以前的样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妻子不再想离开他。
这个曾在情场游刃有余的浪子,栽在了一条根本没有爱情这根弦的大鱼手里,也是挺讽刺的。
“哈!她还想再利用我儿子,最后却给我儿子陪了葬,也算是报应!”想起葬送了他儿子的那场车祸,狄老先生满面愤怒与哀痛。
燕余:……
燕余很想说,山影鱼没死来着。巧了,当时它正好蜕化完成,车祸时直接就溜了,留在车上的是壳子……
但怕气得狄老先生当场去世,燕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山影鱼一生有几个阶段,三年背生金线,度过幼儿期。十年开始生赤尾,赤尾长成就算成年了。”
燕余的目光在水箱里两条大鱼背上的金色纹路,和刚开始见红的尾部一一掠过,众人也不由跟着看过去。
“可能由于混杂了人类的基因,你的孙子孙女在十五岁才开始长赤尾,这个阶段激发了他们的兽类本能,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那等赤尾长出来,他们是不是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了?”狄老先生回过神,激动道。
“如果一直在这水箱里的话,是长不出来的。”
燕余曲起手指叩了叩水箱,认真道:“他们需要回到南渊,南渊的环境才能t方便他们更好的觉醒本能,长出赤尾。他们应该也在赤尾发育时接收到了部分传承信息,和你提过要回南渊。”
“……没、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狄老先生目光赤红,嘴唇颤抖:“他们去了南渊,会不会就会彻底变成他们妈妈一样的怪物,再也不回来了?”
“他们身上有一半人类血统,成年后,人类思维和山影鱼本能大约一半一半。回不回来,他们会自己决定。”
燕余眸色微黯,语气沉冷:“但不去南渊,赤尾迟迟长不出来,再过几年他们就会被体内无法释放的能量憋死。你应该发现他们越来越暴躁了吧?”
狄老先生望着那两条青黑色的大鱼,脑海里却是他们儿时围着自己叫“爷爷”,自己生日他们为自己送上亲手做的礼物的场景。泪水涩的眼眶生疼,他却迟迟开不了口。
燕余见此,话锋一转:“好吧,我倒是也能完全清除他们体内山影鱼的血脉。但如此一来,他们的身体会变得非常虚弱,比普通小孩虚弱很多。”
“所以,你想好怎么选了吗?”
第70章
几人离开狄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燕余婉拒了狄老爷子的午餐邀请,带着锦尘、红绸打车去了早就订好了的岳城特色饭店用餐。
雅间临江,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岳水河,徐徐和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等上菜的时候,红绸倚着窗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嘀咕:“没想到那老头一副顽固的样子,还真愿意把孙子孙女送回南渊啊。”
“嗯,他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燕余随意答道,回想着在别人记忆中看到的样子,有些新奇的用开水来回倒腾,清洗桌上的三套杯盘碗碟。
红绸一愣,走过来边接过清洗碗碟的活,边挑眉八卦道:“老板你这话里有话啊,这老头如果不这么选,难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燕余拿洗好的杯子,倒了三杯茶,才不紧不慢道:“如果选择不放一直养在池子里,两条鱼会死。当然死前会完全失去理智,体内的力量也会暴走,撞破鱼缸杀死狄家宅子里所有人,包括狄老先生、孙管家。”
红绸睁大了双眼,愣了好一会,才接着问:“那如果剥离山影鱼血脉,让他们变成普通人呢?”
燕余眉梢微扬,浅笑:“他们会憎恨狄老先生,以前的直播你也看了,永远不要小瞧同龄群体对弱者会释放怎样的恶意。即便最开始了解事情始末,狄星、狄月会理解狄老先生,会觉得留在亲人身边、享受现代社会生活更好。”
“但当他们因身体孱弱融入不了学校、社会,遭遇欺凌挫折时,他们会无数次想起今天,是他们爷爷断送了他们变得强大的机会。人性的黑暗或许会比兽性更可怕,他们会报复所有人。”
红绸倒抽了一口凉气:“那这老头还真是幸运,找到了老板你来帮忙,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锦尘正坐在燕余旁边,头搁在桌子上嗅着茶香假寐,闻言抬起眼皮:“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既然能找上我们,说明他们命不该绝。”
燕余垂眸饮茶,不可置否。
服务员敲门开始上菜,两人一兽便不再说话,开始享受岳城和夏城完全不一样的特色美食。
当天下午燕余送红绸上了回夏城的飞机,自己则带着锦尘前往了岳城着名景点,建木山山脚的酒店住宿。
“怎么不回夏城?如果是现代景观我还有点兴趣,这以原始森林做卖点的景区有什么意思?咱们修真界多的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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