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舅舅,我觉得你这个药一定是真的!你看我现在都不咳嗽了,病也好了!&rdo;蒋岚喝过最后一服药兴致冲冲跑来找戚少雍炫耀。戚少雍正在翻书备课,没工夫陪着孩子继续闹,听了也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ldo;嗯,知道了。去院子里玩,我现在忙着呢!&rdo;他一插话,蒋岚立刻就忘了先前的事,&ldo;舅舅你在忙什么?&rdo;&ldo;舅舅明天要给你弟弟他们讲算数,今天要先准备好。阿岚乖,等舅舅讲完课就带你去街上玩。&rdo;&ldo;你要讲什么,我也想学。&rdo;蒋岚的个子只比书桌高一点,看桌子上的东西颇为费劲,须得踮着脚尖儿才可以。戚少雍见状,就把蒋岚抱到自己的腿上,指着面前摊开的一页纸,道:&ldo;舅舅要给他们讲九章算术里面的一道题,两鼠穿垣。阿岚知道什么是两鼠穿垣?&rdo;&ldo;不知道。&rdo;&ldo;就是两个老鼠在一堵墙的两边,分别打洞,算一算他们几时能在墙中相遇。&rdo;蒋岚看看书上的字,又抬头看了一眼戚少雍,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ldo;两只老鼠为什么要打洞?他们是没有事情做了吗?&rdo;&ldo;……&rdo;戚少雍噎了一下,&ldo;这是老鼠的天性。&rdo;&ldo;那他们为什么要相对打洞呢?这样都看不见对方,万一错过了怎么办?&rdo;蒋岚皱着眉煞有介事的说,&ldo;这老鼠可真笨,就不能一起从一处打洞吗。爹爹说了,众人拾柴火焰高,两只老鼠一块那才省力气呢!&rdo;戚少雍被蒋岚一连串的问题打得晕头转向,突然就不是很喜欢她了,&ldo;这个问题嘛……嗯,其实……我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懂,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rdo;状元郎一本正经的糊弄小外甥女。蒋岚将信将疑,&ldo;真的吗?&rdo;&ldo;那当然了。&rdo;状元郎把蒋岚放到地上,&ldo;好了,舅舅还有要紧的事,你先出去。&rdo;蒋岚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又折返过来。这会子戚少雍看见她脑壳就疼,&ldo;小祖宗,你又怎么了?&rdo;&ldo;舅舅,我其实还想看看那个药方。&rdo;蒋岚挂上了讨好的笑容,&ldo;你再让我看一看行不行,我一会儿就给你。&rdo;。戚少雍忙着打发人走,也没多想,从放在桌案上的几本书页里找了好一通才找到,随手递过去,&ldo;拿去拿去,别过来烦我了。&rdo;蒋岚把这张纸到宝贝似的收到怀里,&ldo;谢谢舅舅,我走了。&rdo;从书房离开,蒋岚做贼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门窗都关好,独自一人留在屋中,把药方摊出来,照着上面的笔画鬼画符似的抄了一份。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蒋岑过来,蒋岚献宝一样,把自己临摹来的药方拿给他看。蒋岑对着这一夜墨点四溅的纸看了半晌都没能认出几个字来,&ldo;你写的这是什么?&rdo;&ldo;药方!这是舅舅从济州给我带来的药方!&rdo;蒋岑一听是药方,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抬起右手从颔下摸了摸不存在的长胡子,&ldo;药方是好药方,就是字不怎么好看!&rdo;蒋岚瞪了他一眼,把方子抽回来,&ldo;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长生不老药!舅舅不让我告诉别人,我看你是我亲弟弟才说的。&rdo;&ldo;长生不老药,真的有长生不老药?&rdo;蒋岑信以为真,&ldo;快给我再看一看,这是不是真的。&rdo;&ldo;那是真的啦!你看见我前几天喝的药了没有?那就是舅舅亲自带我去抓的,我每天都亲自熬,你看我的病都好了!&rdo;蒋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瞪得溜溜圆。然后,蒋岚有些犹豫地说,&ldo;弟弟,你说我把这个药方给太子怎么样?&rdo;&ldo;给太子,为什么要给他呀?这个是舅舅给你的。&rdo;&ldo;可是,前些天我生病的时候,太子给我送来了人参,我原来还猜忌他来着。他对我这么好,我总得表示些什么吧。寻常的礼物,又不能显出我的诚意,倒不如这个方子,既简单又贵重。你觉得怎么样?&rdo;&ldo;我觉得怎么样又不重要,反正又不是给我的。&rdo;蒋岑嘟囔道。&ldo;你说什么?&rdo;&ldo;没什么没什么!你觉得好,我就觉得没问题。&rdo;蒋岑从小就很少反驳蒋岚的意思,毕竟打不过对方,只能卖乖取巧,&ldo;不如下午你就跟我一起去学里,把这方子给他?&rdo;&ldo;好。&rdo;下学之后,蒋岑把谢宗带到了书院后山的银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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