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离歌这一番故事,墨霆烨不由得陷入了唏嘘之中。
堂堂一名公主,不能享受自己应有的皇家权利也就罢了,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的亲人陷害,如果没有这位沉心师太,也不知道离歌能不能够活到今天。
“临走的时候,我原本想把师傅接到宫里,只不过,师傅讨厌过这样的高墙生活,所以没跟我回来,只送了一把玉箫给我。”
这玉箫实在贵重,墨霆烨也怕磕碰了,这才连忙又送了回去。
“这位师太果真是你命中的贵人,公主也是一位至情之人,能够记得她的恩情到今天。”
面对离歌有些恍惚的表情,墨霆烨眼珠流转,沉吟片刻过后,才缓缓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离歌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底不仅没有庆幸,反倒还多了几分为难。
“在你眼中,我真是这样的人吗?”
话到此处,离歌突然抬起头来,她眼神迷茫,有着一种说不出口的情绪。
墨霆烨下意识地躲闪,立刻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当即一饮而尽,他假意抬头看星空,只默默地应答道:“那位师太能够得到公主这样的弟子,想必也是极为骄傲的。”
意识到墨霆烨在刻意地回避这个话题,离歌自然心头明了,她并没有立即追问,反倒是很坦然地继续诉说后面的事情。
“或许这些年在外,做惯了闲云野鹤,跟着师傅见过了不少民生百态,反倒觉得这高墙之中,总少了些什么,回来这么久,我反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墨霆烨默不作声,只是拿着酒杯又喝了一口。
看墨霆烨如此自顾,离歌便朝着身边的莫言使了个眼色,莫言意会,缓缓退了下去。
如今这整个庭院之中,就只剩下了离歌和墨霆烨二人,离歌地往墨霆烨身边靠了靠,却始终保持一个舒适的距离,并没有让墨霆烨提起警惕。
“在尼姑庵的时候,我经常坐在槐树底下,就像现在这样望着天,师傅来了,就会跟我说起她从前出去义诊的故事,我师傅从前也是名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还会些医术,看破红尘才出家来,再也不愿接受那高墙大院的生活。”
“那个时候,我还不理解师傅为什么要放弃荣华富贵,尼姑庵的生活虽然不算清贫,但也事事需要自己动手,有哪里比得下人伺候得舒服?”
话到此处,离歌话锋一转,眼中又多了几分凄苦之色。
她伸出手去,在墨霆烨的眼前比划着高墙的模样,不免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后来等我回到了宫里,我才明白,为什么师傅那么喜欢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来到了这高墙底下,就代表着你所有的权利,都不再属于你自己,就连你的人生,也要遭受别人的操控。”
这一番话入耳,墨霆烨的心头不由地一颤。
他们都是皇室中人,墨霆烨阴差阳错地来到西宁,多少也是有些身不由己,听到离歌这番话,墨霆烨难得地感到了几分共鸣,他微微皱眉,心上竟然涌上了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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