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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逃出长安41(第1页)

他们轻车熟路地掠过驰道,穿过藁街,转入华阳街,朝着戚里而来,沿街的行人看见这么多军士,都露出骇异之色。附近行人都被疏散,通往戚里西第五邸所有的路被悄悄封锁,任何人不准进出。进入西第五邸范围内,王况做了几个手势,早有默契的执金吾们分成三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接近客栈。他半蹲在戚里西第五邸所在胡同的侧对面一座宅邸的墙边,他摘下胸前护心镜,挂在剑鞘头上,小心地朝外伸去,借着护心镜的反光,他不必探头也可看清状况。第五邸乃一座三进七房的结构,有正房、厢房、庭院、耳房,正房位于临街附近,是座二层楼的结构,二楼木窗半掩着。离开西第五邸不远处,有泬水支渠自清明门入,穿过章台街,沿着横贯驰道,自北阙流入未央宫,汇入渐池。门口守着一位穿着褐色衣服的男子,他是王孙庆手下的头目,他背靠着宅门,不时玩弄手腕上的一串木珠,有一搭没一搭地到处瞅瞅。王况估计了下弩箭的距离,若真要动手,他有把握在一炷香时间里闯入西第五邸。王况将目光投向了第五邸斜对面的屋檐,先前通传和他详述了嫌犯王孙庆的详细情况,又告诉他侍御史窦友会趴在西第五邸斜对面一幢宅邸的屋檐上,监视着客栈内的动静,他会用貔貅牙旗来向他发布总攻的命令。此刻万事俱备,王况只等着窦友发出信号。

王况在街角等待着,心里越发不安起来。第五邸那边没什么动静,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作为一名老兵,他的这种直觉往往很准。他再度用剑鞘将护心镜探出去,这次对准了第五邸二楼虚掩的窗户。镜子上能见到人影晃动,忽然他看见那个人影消失了,又听见“哐当”的一声闷响,似乎一个盖子被推开的声音。不好!他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拍,他又转头望向斜对面屋檐,见斜对面屋檐上刚伸出一面绿底红边的貔貅牙旗,左右晃了几下。他猛然将长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急忙向四周吼道:“快!闯进去!”

执金吾早就在各自的位置上蓄势待发,命令一下,数支弩箭迅捷从三个方向射出,守门的头目瞬间被射成了刺猬。与此同时,两名军士跃过倒下的头目,用肩膀狠狠地撞击着大门。大门被他们撞开,两人都向左右两侧冲去。此时又有两名军士猛然跃过门槛,冲进庭院,手中弩箭对准院内一通射击,随后蹲下身来。旁边两名军士已经聚拢过来,将院内的一张石桌给启了过来,挡在同伴身前,为他们弩箭上弦争取时间。

此时从正房里冲出三名头目,举着刀冲了过来,忽然他们一头栽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原来三把长弓在西第五邸远处发射过来,二尺长的铁箭穿过大门,刺中了他们的大腿。第一轮攻势为后续冲锋赢得了时间,更多军士冲进了宅邸,一边前进,一边喊着:“伏低不杀!伏低不杀!”

可是那些头目根本理睬他们似的,依旧冲了过来,一时间宅邸里充斥着金属锲入肉体的闷响声和人的惨叫声。军士们得到的命令是尽量留下活口,所以弩箭尽量瞄准非要害部位。可是这些头目像是绝对效忠于王孙庆似的,不顾自己生死,非要消灭冲进来的军士,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拼命反击,这导致了数名军士因未痛下杀手,反遭偷袭,而受了重伤。这些头目,个个悍不畏死,如果无法反击,就将袖口中的毒丸吞服进肚子而死。不久,房内、庭院里都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在付出了二名军士生命的代价后,执金吾控制了整个宅邸。破门花了一炷香功夫,消灭敌人花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在长安城的北军中也算是卓越的战绩了,可这十名头目却悍不畏死,拼死抵抗,竟然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来,这可不是中丞孔仁所要的结果。

此时孔仁也赶到了西第五邸,正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扫视着宅邸里的横七竖八的尸体,此时王况走上前来,报告道:“中丞,刚才清点完尸体,一共十具。”

“十具?一共有十一人进了这处宅邸,还有一人没有被捉到,此人是谁?”孔仁问道。

王况让人再次辨认尸体,回报道:“正是王孙庆本人!”

孔仁喝道:“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况在前后房间、庭院里巡视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个地方只有这些房子,又没有地道,他又能躲到哪里去了呢?难不成他会什么邪术,能穿墙而过?突然他记起来在行动前一刻,曾听见一声沉闷的“哐当”,似乎一个盖子被推开的声音。莫非?他奔上二楼的阁楼,只见头顶正上方,有一个井口般大小的木盖,盖子略有歪斜,露出一丝湛蓝的天空。

这里居然有一个天井。虽然平顶屋都有这个设计,不过在府衙没有报备过,这应该是之前的房主偷偷开的通风口。他骂了一句娘,吩咐人取来梯子,端起一把弩机就朝上头爬去,爬到顶端,他正要推开木盖,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袭来。他连忙缩回脑袋,一块锋利的砖片从头顶擦过。他也不废话,抬手就是一弩,“噗”的一声,似乎刺中了什么。王况一喜,赶紧往上爬去,突然数枚寒光朝他袭来,他赶紧伏身避过,只听“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王况顺手接住了一枚暗器,可手里的弩机也掉落在了地上,可王况毕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说时迟那是快,他一把跳上去抓住了王孙庆的衣袖,死命地往自己这里拽,他欲借此机,将王孙庆拽翻在地,再趁机抓住他。可没曾想,王孙庆将计就计,像有锁骨功一般,竟然从那件袍子中钻了出来,将袍子甩给了王况,王况哪料到此,顿时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手脚兀自乱摆,差点坠入通道里,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阵脚。此时,他听见一阵“卡塔卡塔”的一连串脚步踩在瓦片上的声音,紧接着又听见有人喊道:“给我站住,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好像是窦友的的声音。此人正是窦友,他刚才伏在对面的屋檐上观瞧第五邸里的情况,见到天窗被推开,就知道王孙庆要逃,于是果断左右摇动绿底红边的貔貅牙旗,召唤校尉王况发起进攻。在这期间,窦友冷眼旁观着军士们射杀站在门口的头目,随后冲进院子与王孙庆手下交战的全过程,直到他看到有人爬出了通风口,才从屋檐上溜了下来,跑到那这栋宅邸的山墙根蹲着,直等那人自投罗网。果然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听见房顶上似乎有动静,窦友知道王孙庆可能在屋顶上与执金吾展开决斗呢。于是手握在长剑剑柄上,全神贯注盯着山墙的折角处,果然不到三个弹指的功夫,王孙庆现身于山墙上。听见窦友的大喊,王孙庆知道想溜着山墙滑下去是不可能了,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断了,又回头看了一眼王况,只见他正拖着腰带也站在了屋瓦上慢慢地朝他挪来。

前有虎后有狼,王孙庆知道此番必须豁出命去一搏了。他俯视了一眼,山墙下是一条小巷,那里站着窦友,而另一侧也有一条小巷,对面全有数间平房,不远处有一垛干草堆,离开干草堆不远处有条水渠流过。王孙庆的嘴角浮现出不屑的微笑,只见他奋力纵身一跃,人就像鸟一样向着平房房顶坠落,他大喝一声,挥起弩机朝房顶插去,那弩机是王况掉落后,被他捡去了。弩机受力猛地往下一压,只听“啪”的一声响,断成了数段,而王孙庆也借力向旁弹去,撞上了山墙,他强忍着手臂疼痛,猛地弓腿一蹬,没入旁边的干草堆里。即使如此,王孙庆还是觉得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作响,躺了好一会儿才醒转,浑身酸胀难忍,不过四肢似乎没有受伤。此时他听见王况在呼喊着,军士们朝这条巷子转过来,来不及了,他撑着地吃力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巷子尽头的水渠走去。此时王况站在屋瓦上虚张声势:“站住!再不站住,咱们要射箭了!”

王孙庆咬紧牙关,也不顾浑身疼痛,拼了命地往水渠方向冲刺,终于跑到水渠边了,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也管不了这许多,可他硬是支棱起伤痛的身躯,拼命地朝着水渠方向一瘸一拐地奔去,好不容易跑到水渠边上的扶栏旁,他使尽平身之力,用手猛地一撑水渠边的扶栏,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即又急速向水渠里坠落而下,只听见“哗啦哗啦”一片声音响起来,他已坠入了水渠之中,水流瞬间将王孙庆给淹没了。

他们轻车熟路地掠过驰道,穿过藁街,转入华阳街,朝着戚里而来,沿街的行人看见这么多军士,都露出骇异之色。附近行人都被疏散,通往戚里西第五邸所有的路被悄悄封锁,任何人不准进出。进入西第五邸范围内,王况做了几个手势,早有默契的执金吾们分成三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接近客栈。他半蹲在戚里西第五邸所在胡同的侧对面一座宅邸的墙边,他摘下胸前护心镜,挂在剑鞘头上,小心地朝外伸去,借着护心镜的反光,他不必探头也可看清状况。第五邸乃一座三进七房的结构,有正房、厢房、庭院、耳房,正房位于临街附近,是座二层楼的结构,二楼木窗半掩着。离开西第五邸不远处,有泬水支渠自清明门入,穿过章台街,沿着横贯驰道,自北阙流入未央宫,汇入渐池。门口守着一位穿着褐色衣服的男子,他是王孙庆手下的头目,他背靠着宅门,不时玩弄手腕上的一串木珠,有一搭没一搭地到处瞅瞅。王况估计了下弩箭的距离,若真要动手,他有把握在一炷香时间里闯入西第五邸。王况将目光投向了第五邸斜对面的屋檐,先前通传和他详述了嫌犯王孙庆的详细情况,又告诉他侍御史窦友会趴在西第五邸斜对面一幢宅邸的屋檐上,监视着客栈内的动静,他会用貔貅牙旗来向他发布总攻的命令。此刻万事俱备,王况只等着窦友发出信号。

王况在街角等待着,心里越发不安起来。第五邸那边没什么动静,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作为一名老兵,他的这种直觉往往很准。他再度用剑鞘将护心镜探出去,这次对准了第五邸二楼虚掩的窗户。镜子上能见到人影晃动,忽然他看见那个人影消失了,又听见“哐当”的一声闷响,似乎一个盖子被推开的声音。不好!他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拍,他又转头望向斜对面屋檐,见斜对面屋檐上刚伸出一面绿底红边的貔貅牙旗,左右晃了几下。他猛然将长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急忙向四周吼道:“快!闯进去!”

执金吾早就在各自的位置上蓄势待发,命令一下,数支弩箭迅捷从三个方向射出,守门的头目瞬间被射成了刺猬。与此同时,两名军士跃过倒下的头目,用肩膀狠狠地撞击着大门。大门被他们撞开,两人都向左右两侧冲去。此时又有两名军士猛然跃过门槛,冲进庭院,手中弩箭对准院内一通射击,随后蹲下身来。旁边两名军士已经聚拢过来,将院内的一张石桌给启了过来,挡在同伴身前,为他们弩箭上弦争取时间。

此时从正房里冲出三名头目,举着刀冲了过来,忽然他们一头栽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原来三把长弓在西第五邸远处发射过来,二尺长的铁箭穿过大门,刺中了他们的大腿。第一轮攻势为后续冲锋赢得了时间,更多军士冲进了宅邸,一边前进,一边喊着:“伏低不杀!伏低不杀!”

可是那些头目根本理睬他们似的,依旧冲了过来,一时间宅邸里充斥着金属锲入肉体的闷响声和人的惨叫声。军士们得到的命令是尽量留下活口,所以弩箭尽量瞄准非要害部位。可是这些头目像是绝对效忠于王孙庆似的,不顾自己生死,非要消灭冲进来的军士,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拼命反击,这导致了数名军士因未痛下杀手,反遭偷袭,而受了重伤。这些头目,个个悍不畏死,如果无法反击,就将袖口中的毒丸吞服进肚子而死。不久,房内、庭院里都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在付出了二名军士生命的代价后,执金吾控制了整个宅邸。破门花了一炷香功夫,消灭敌人花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在长安城的北军中也算是卓越的战绩了,可这十名头目却悍不畏死,拼死抵抗,竟然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来,这可不是中丞孔仁所要的结果。

此时孔仁也赶到了西第五邸,正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扫视着宅邸里的横七竖八的尸体,此时王况走上前来,报告道:“中丞,刚才清点完尸体,一共十具。”

“十具?一共有十一人进了这处宅邸,还有一人没有被捉到,此人是谁?”孔仁问道。

王况让人再次辨认尸体,回报道:“正是王孙庆本人!”

孔仁喝道:“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况在前后房间、庭院里巡视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个地方只有这些房子,又没有地道,他又能躲到哪里去了呢?难不成他会什么邪术,能穿墙而过?突然他记起来在行动前一刻,曾听见一声沉闷的“哐当”,似乎一个盖子被推开的声音。莫非?他奔上二楼的阁楼,只见头顶正上方,有一个井口般大小的木盖,盖子略有歪斜,露出一丝湛蓝的天空。

这里居然有一个天井。虽然平顶屋都有这个设计,不过在府衙没有报备过,这应该是之前的房主偷偷开的通风口。他骂了一句娘,吩咐人取来梯子,端起一把弩机就朝上头爬去,爬到顶端,他正要推开木盖,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袭来。他连忙缩回脑袋,一块锋利的砖片从头顶擦过。他也不废话,抬手就是一弩,“噗”的一声,似乎刺中了什么。王况一喜,赶紧往上爬去,突然数枚寒光朝他袭来,他赶紧伏身避过,只听“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王况顺手接住了一枚暗器,可手里的弩机也掉落在了地上,可王况毕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说时迟那是快,他一把跳上去抓住了王孙庆的衣袖,死命地往自己这里拽,他欲借此机,将王孙庆拽翻在地,再趁机抓住他。可没曾想,王孙庆将计就计,像有锁骨功一般,竟然从那件袍子中钻了出来,将袍子甩给了王况,王况哪料到此,顿时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手脚兀自乱摆,差点坠入通道里,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阵脚。此时,他听见一阵“卡塔卡塔”的一连串脚步踩在瓦片上的声音,紧接着又听见有人喊道:“给我站住,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好像是窦友的的声音。此人正是窦友,他刚才伏在对面的屋檐上观瞧第五邸里的情况,见到天窗被推开,就知道王孙庆要逃,于是果断左右摇动绿底红边的貔貅牙旗,召唤校尉王况发起进攻。在这期间,窦友冷眼旁观着军士们射杀站在门口的头目,随后冲进院子与王孙庆手下交战的全过程,直到他看到有人爬出了通风口,才从屋檐上溜了下来,跑到那这栋宅邸的山墙根蹲着,直等那人自投罗网。果然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听见房顶上似乎有动静,窦友知道王孙庆可能在屋顶上与执金吾展开决斗呢。于是手握在长剑剑柄上,全神贯注盯着山墙的折角处,果然不到三个弹指的功夫,王孙庆现身于山墙上。听见窦友的大喊,王孙庆知道想溜着山墙滑下去是不可能了,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断了,又回头看了一眼王况,只见他正拖着腰带也站在了屋瓦上慢慢地朝他挪来。

前有虎后有狼,王孙庆知道此番必须豁出命去一搏了。他俯视了一眼,山墙下是一条小巷,那里站着窦友,而另一侧也有一条小巷,对面全有数间平房,不远处有一垛干草堆,离开干草堆不远处有条水渠流过。王孙庆的嘴角浮现出不屑的微笑,只见他奋力纵身一跃,人就像鸟一样向着平房房顶坠落,他大喝一声,挥起弩机朝房顶插去,那弩机是王况掉落后,被他捡去了。弩机受力猛地往下一压,只听“啪”的一声响,断成了数段,而王孙庆也借力向旁弹去,撞上了山墙,他强忍着手臂疼痛,猛地弓腿一蹬,没入旁边的干草堆里。即使如此,王孙庆还是觉得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作响,躺了好一会儿才醒转,浑身酸胀难忍,不过四肢似乎没有受伤。此时他听见王况在呼喊着,军士们朝这条巷子转过来,来不及了,他撑着地吃力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巷子尽头的水渠走去。此时王况站在屋瓦上虚张声势:“站住!再不站住,咱们要射箭了!”

王孙庆咬紧牙关,也不顾浑身疼痛,拼了命地往水渠方向冲刺,终于跑到水渠边了,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也管不了这许多,可他硬是支棱起伤痛的身躯,拼命地朝着水渠方向一瘸一拐地奔去,好不容易跑到水渠边上的扶栏旁,他使尽平身之力,用手猛地一撑水渠边的扶栏,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即又急速向水渠里坠落而下,只听见“哗啦哗啦”一片声音响起来,他已坠入了水渠之中,水流瞬间将王孙庆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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