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桃面红耳赤,赌气看着乔跃,说:“刚才是刮了一阵风,我再扔一次!”
说完,程星桃就要下水捡起那个又被浪打回来了的塑料瓶。
乔跃拦住她,说:“我去吧,这边石头多,还不知道水深不深,你不会游泳,太危险了。”
程星桃看了看幽黑的水面,心中抖了抖,她上次被淹过之后,就有点怕水,被乔跃这么一说,她就蔫了,老老实实地点头,任由乔跃去担当大任。
乔跃直接跳下了,程星桃眼睁睁看着乔跃整个人被淹没在水之中,半晌也没有上来,程星桃吓坏了,对着水面大喊:“乔跃!乔跃!”
正在程星桃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时,乔跃从水中钻出来,并且站直了身体,水从他身上落下,最终水平线不过到他的腰际。
程星桃看着露出恶作剧般笑容的乔跃,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玩了!”
乔跃眼底的忧伤一闪而过,随后笑容灿烂,说:“我就是看一下水底有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我会游泳,你看把你吓的。”
程星桃仍旧紧抿着唇盯着乔跃,脸部肌肉依旧紧绷着,没有丝毫松动。
她很感激眼前这个人在她最孤寂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前,所以她不希望他出一点的差错。
“把瓶子扔出去,就上来吧,该回去了。”她说。
她已经任性够了,难得乔跃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她另眼相待,她借着酒意,撒娇也够了。
现实不会因为她喝醉而有所改变,也不会因为她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而变得不一样。
天亮了,她回归生活,现实还是现实。
乔跃的笑容停顿在嘴角,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他差点忘了,现在与程星桃相处的美好时光,那不过是他趁着她喝醉了偷来的。
她不会一直醉下去,她也不会一直像现在这般,愿意对他喋喋不休。
他站在海水之中,盛夏的夜晚,海水的温度依旧冰冷,被海水淹没的下半身如同在冰窟之中,僵硬无法动弹。
他拾起一直随着海水在他身边起伏的塑料瓶,努力对程星桃挤出微笑,说:“我把它送到海中央去,不然它马上就被海浪打回海岸了。”
程星桃还没来得及阻止,乔跃就抓着塑料瓶游了出去。
不远处有一座伸向海中间的桥,桥上有隐约的灯光照射着波涛起伏的海面。
在那片波光粼粼之中,程星桃看着那个黑夜中的身影,在水中一起一伏,犹如黑夜里最矫健的精灵,踏浪而去。
心中仿佛被什么打动,她不由自主站起身,沿着海岸,一路朝着那伸向海中央的桥跑去。
她紧紧盯着海面中的那个身影,一路追逐。
黄色的光芒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从远处看,就像是巨龙的金色鳞甲,程星桃一路奔跑,一路流泪。
也许在海的深处,沉睡着能实现人们愿望的神灵,他们倾听人类的愿望,被人类的真情打动,然后,他们会利用他们的神力,去实现人类的愿望。
她多希望,她许的那个愿望能成真。
程星桃站在桥头,看见乔跃已经游出了几百米,他终于在一片暖光之中停下,静静地浮在水面上,朝着程星桃原先的方向看去。
黑暗之中,那里什么也看不见。
他用尽全身力量将手中的塑料瓶扔出去,怔了一会,又拼命游过去,将那个塑料瓶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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