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凉凉的手握住她的手,管仪和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想喝水么?”
阿植费力地睁开眼睛,觉得一阵刺眼,忙要伸手去挡。管仪却按住她的手道:“别乱动,小心伤口。”
阿植这才察觉到整个右手到肩膀处都疼得要死,她低头看了看,衣服的袖子是裁掉的,她那只手到肩膀处都缠上了白布。管仪递了调羹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小勺水,喉咙里依旧干枯得厉害。她将脸转到里侧咳了咳,问道:“我睡了多久?”
管仪坐在地上,有些懒怠地靠着案桌,慢慢回道:“三天半了。”
阿植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这些天还好么?”
管仪又将调羹递了过去,眼帘有些耷拉着,毫无神采,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淡笑:“承睫继位,父王出殡了。”
阿植另一只手卷着被子又咳了咳,说:“你开心么?终于没什么事烦到你了。”她皱了皱眉,将脸重新转回来,看着管仪道:“泽越呢?”
管仪搁下调羹,沉默良久问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植又将头偏过去一点,望着高高的屋顶回道:“我记不大清了,你去问她罢。”
“她说不了话,已经疯了。”
阿植蓦地一惊,怎么可能?!她怎么能疯了呢?!她立时从榻上爬起来,拿了案桌上的茶盏给自己灌了一口凉茶,也不顾管仪的阻拦,赤着脚就走了出去。她小腿有些疼,想必也是伤到了。她记得那时她是被人弄晕的,而那时肯定不会有别人,定是泽越无疑。
她半路随手抓了个宫人就问泽越在哪儿,那宫人哆哆嗦嗦告诉她泽越在后园,说公主怎么也不肯从里头出来。阿植咬咬牙,拖着一条伤腿就往后园走,她走得有些急,有少量的血从缠在小腿上的白布里渗出来。
忽然有一只手搭住她左肩膀,那人清清冷冷地说道:“伤口开裂了,还是回去歇着罢。”
这声音太陌生了!阿植倏地转过身去,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愣了愣竟然忘了行礼。
承睫?!
他扫了一眼阿植,看了一眼她小腿上的白布,让旁边一名宫人送她回去。
那宫人方要过去扶阿植,阿植冷冷说了一声“我自己会走”便拖着伤腿往回走。等她回到住处,管仪懒懒站在门外等着她:“想去问什么?”
阿植抬手抹了抹干得发疼的嘴唇:“不问什么。”
管仪闭了闭眼:“先进来罢。”
阿植闷闷地进去,坐回榻上,接过宫人送来的热水,慢慢地吹着气。她喝了些水,搁下茶盏看着管仪便说:“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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