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临街,许妙愉听着下楼的声音没有了,行至窗边,低头看着妇人从店门口出来,被婢女搀扶着乘着装饰华丽的小轿走远。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小轿如入无人之境,动作迅速,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街角。她的视线落到行人的脸上,有恐惧,有愤恨,也有豔羡,千人千面,皆是衆生百相。许妙愉回首,“掌柜的,打听件事儿,这位夫人的丈夫是什麽人?”都说财不外露,但这位夫人一身行头,恨不得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戴在身上,明晃晃地宣告着财富,敢在现在的江夏这麽干,不是傻子,就是权势大到自信没人敢觊觎。掌柜回道:“不瞒您说,她的丈夫是新上任的鄂州刺史钱大人。”果然,一州刺史,等于当地的土皇帝,自然没人敢惹,不过朝廷的调令来的有这麽快吗?带着疑问,她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其间随意看了看伙计捧上来的首饰,因为心不在焉,也没挑上两件。那守着她的士兵自觉去付了钱,又等了片刻,景珩终于回来,这回他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行驶之前,他先走了上去,又转身向许妙愉伸出手。许妙愉瞬间感觉到了周围无数的视线彙聚过来,银牙暗咬,不情不愿地将玉手搭在他的掌心,借力跃上了马车,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忙不叠地放手,提起裙摆脚步匆匆掀开车帘走了进去。景珩收回手,寒着俊脸紧随其后。厚重的车帘隔绝了外人窥探的视线,刺眼的阳光透过多层纱窗照进来,变得柔和而温暖。车内不大,坐了两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景珩身量较高,仿佛一擡手就能摸到车顶的装饰,更显局促。马车缓缓啓动,慢悠悠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两人一进来,神情就发生了变化,先前的冷脸好像只是错觉,但要说突然又热络起来,又是绝对不可能的。谁也没有说话,车轮的声音盖过了呼吸声,闭上眼睛,好像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许妙愉回想了一遍离开宣州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最后时间定格在与秦苒最近的一次见面,她神色担忧,就连慧儿天真无邪的笑颜也不能安慰。许妙愉知道她在担忧什麽,那也是她这几天吵着要见景珩的原因,此时此刻,不正是询问的好时机吗?她睁开双眼,缓缓看过去,正思索着该怎麽开口,恰巧在这时景珩也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出来,看向了她。两人视线相触,四目相对,都为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而一怔。沈怀远马车突然停了一下,好在行进速度本就不快,猝不及防的许妙愉不至于太过狼狈,她只是略微向前一倾,反应过来之时,手已经提前做出动作,抓住了景珩的胳膊稳定身形。而这时,她也发现,景珩的手擡了起来,看动作似乎是想要扶她,擡到一半被她抓住了胳膊,只好停在半空中。她半倾着身子,微微扬起头,修长洁白的脖颈显得柔弱而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景珩的视线落在上面,忽然想到了三天前。那个迷乱的夜晚,嘶嘶蝉鸣为他们奏乐,喘息声与娇吟声交织,忘了是什麽原因,她也曾经这样倾身仰头看他,干净的颈项上有暧昧的红痕。如今,红痕已经褪去,同样豔若桃李的脸上,更是完全不一样的神情,那一双在欲海中沉沦而迷离妩媚的眼眸,此刻闪烁着清醒理智甚至算计的光。“将军在看哪里?”不点而朱的柔唇微勾,她原本是两只手抓着他,这时忽然松开了其中一只,点在自己的锁骨上方。明知故问,她当然知道他在看哪里,那一处红痕位置最为明显,前两天还没消退时,如果要遮住,她必须要穿高领的衣服或者擦许多粉盖住。但她哪一样都没选,仿佛那处红痕没有存在过一般,毫不遮掩地展示给那些护卫看。原因也不複杂,袁之和秦瓒都对她抱有敌意,她便要故意用这样的手段提醒他们,自己和他们的主上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未必有多少用,但只期待能稍微镇住他们。她对自己的处境没什麽好担心的,但唯恐有人会因为自己迁怒到许家其他人。景珩垂眸移开视线,许妙愉却不放过他,低低地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手指缓缓向下滑动。景珩皱了皱眉,握住她的手腕,在那圆润的指尖勾住衣领的一瞬将其拿来。外面好像传来了车夫说话的声音,两人都没有心思去听,只知道是在解释突然停下的理由,而这声音刚消失,马车突然又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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