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来,小家伙委屈的向她告状:“娘,哥哥不陪我玩儿,去曾外祖家了。”
夏平安在家里“养病”数日,是时候回国子监读书了。今儿一大早王老先生就派人来叫他,顺便问问会馆人命一案。
王家一门清贵读书人,消息不算灵通。还是左光熙给传了个信儿,天色已经太晚,王家也不好打发人过来问。今儿一大早派人来问,夏景行天色未明就已经上朝去了,夏芍药又在睡觉。夏景行走的时候吩咐过,不要打搅她休息,纵王家来人问也见不到她,只留在家里的亲卫透了几句。
来人带着夏平安直接去了国子监,往王老先生面前去回禀。夏平安才进了国子监的大门,恰碰上萧烨来上学,立刻欢欢喜喜跟着他跑了。
夏芍药此刻还不知道朝堂上已经闹翻了天,她睡了一觉才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起床梳洗完了,耐着性子哄了女儿几句,准备往会馆里去。
素娥劝她:“夫人且在家里歇歇吧,反正此事自然有官府出面查清,又有大将军在外面处理,昨儿大将军还去了燕王府商议,相信此事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夏芍药哪里坐的住,心里跟猫抓一样,总觉得不安。她手上从未染过血,这件事在夏景行他们眼中,虽然是人命案子,到底也算不得大事,可在她眼里就是大事了。
素娥到底拦不住她,最后只能跟着她出门,身边还有四名夏景行留下来的亲卫骑马护着。
昨日惊变,差点将他的魂吓没了,只怕她再有意外状况。虽然嘱咐了丫环让她好好在家休息,但到底夫妻这么多年,也知道她的性格,万一她执意要出门,也要留下足够的人手保护她。
夏芍药坐着马车到达会馆的时候,见到一队京兆衙门的公差,还有不少施工的工人,以及会馆几位负责人。
她昨日也够狼狈,况且此事怀化大将军已经插手,且说过但凡有事便禀到他那里去,这些人便默认不必再找她。见她过来,俱十分惊奇,管事的过来与她打招呼,“夫人可好些了?”
“多谢记挂,好多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管事的面上带了几分笑意:“任先生跟于先生昨儿等人走后,一直在拾砖头,发现一些奇怪的痕迹,倒好似有人拿东西凿了墙基,总归不是砌好了自然倒塌的,这才请了衙门的官差过来验看。”
夏芍药心中愈发沉重,就算是猜出来了这件事情不简单,可若真是人为——那个血淋淋的孩子,何其无辜?!
她过去的时候,任远博跟于文林胡子拉茬,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许是一夜未睡,身上衣衫还是昨晚打架时候穿的那套,就连上面被人踹出来的大脚印子都还在。只不过神色倒是很精神,瞧见她似乎很高兴,还朝她招手:“夏会长快过来看——”
他二人身边还有四五名衙差也在边看边做记录,还小心将好几块砖头都拿到了一旁做为物证,她走过去瞧,果然那砖头一边有很深的金属弄出来的痕迹,非重力不足以造成这种印迹。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任远博与于文林的最新发现暂时替会馆洗刷了由于工程质量太差而酿成的惨剧,连带着事故责任方也不能再单纯的归咎于夏芍药。
既然有人为弄塌围墙的痕迹,且有京兆衙门的差役作证,案件的审问就着重放到了事故孩子的父母,以及引起暴动被关进牢里的那帮人身上。
柴大与柴大媳妇住在城北的贫民巷子里,前去查案的差衙将周围邻居都问了个遍,据说周围邻居对这夫妻俩的风评并不好。
柴大媳妇生过一个孩子,名唤柴狗儿,到了三岁上被人拐走了,柴大媳妇哭了数月。柴大原来还往城里肉铺子里去做活,等孩子丢了找了数月之后,他便不再去做活,每日在家酗酒打老婆,勉强过得半年,家里捉襟见肘,日子打熬不下去了,柴大媳妇便半卷了门帘做起了皮肉生意。
今年过完了年,也不知道柴大跟柴大媳妇从哪里将孩子找回来了,说是他们家走丢的柴狗儿。夫妻俩起先待这孩子也不错,还带出去裁新衣买吃的,后来柴大媳妇又开始卷起门帘做生意,柴大照旧酗酒赌钱,赌输了回来就打孩子,不给饭吃。
邻居们时常听到孩子的哭声,但柴大两口子将这个孩子看的很紧,寻常出门都是夫妻俩带着的。
也有邻居看不过眼,暗叹柴大两口子这是疯魔了,丢了孩子之后伤心的肝肠寸断,好容易找回来了,倒又忍心下狠手打。
冯九道问起柴家邻居:“大娘可确定这孩子就是走丢的柴狗儿?”
那老妇人摇头:“狗儿走丢只有三岁,这都过去了四年多了,且丢的时候是个白胖小儿,找回来瘦的不成人样,倒好似街面上的乞丐,哪里看得出来。”小孩子容貌变化快,隔个三五年就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儿。
审问柴大夫妇,问及为何柴狗儿往会馆那条巷子去了,柴大便道:“我有个兄弟郑六就住在那条巷子后面,我们夫妻俩带了狗儿去郑六家吃酒,他家新添了个小闺女,哪知道狗儿好动,自己跑出来,就出事了……”
柴大媳妇的供词与柴大供词相同,并无明显的破绽。
冯九道办案老道,传了柴大夫妇来审,问完了话威吓两句,这妇人便坐在公堂上撒泼:“我儿被砸死了,大人不去追查凶手,不去抓那建房子的主人,偏要来审苦主,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平民百姓?”
她一个做暗娼的早就不要脸皮,甚样事体都做得出,当着官差就敢撒泼,脱鞋扯襟子,满地打滚说是京兆尹官官相护,不替她家做主。就算是不替她儿子以命抵命,也该偿些人命钱,不然他们夫妇老了连个顶盆摔瓦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儿子被砸死,这下是连半点指望也没有了。
冯九道气结,连拍了好几下惊堂木才将这妇人吓住。堂上站班的差役侧头还能看到她扯开的襟子里面穿着大红色的鸳鸯肚兜,胸脯鼓鼓将肚兜撑的满满,暗暗咋舌,这妇人大胆,敢在冯大人过堂的时候打马虎眼。
冯九道传了郑六夫妇过堂,果然那日正是他家小女儿的满月酒。他与柴大是旧识,认识也有好多年了,提起柴狗儿,倒叹息一回:“好容易找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没养住。”
问及柴狗儿找回来之后,柴大对孩子可好,郑六还道:“柴大原来也是个疼孩子的,只是自狗儿丢了之后消沉了几年,好容易找回来了,可狗儿在外面学了许多坏毛病,好好的孩子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柴大两口子没少生气,也下手教训过……”
在没确实的证据之前,冯九道也不能将这夫妇俩给关起来,再说柴狗儿还在家里放着,天气渐热,总要找地方下葬。
放走了柴大两口子,冯九道便开始提审那些暴乱的闲汉,结果却从这些人中查出几个可疑之人,其中有两人的亲戚在晋王府供职,另外一人的叔叔在皇后娘家府上做个体面的管事。
这几人咬死了自己就是路见不平,见到当官的欺侮平民,明明出了人命还想以势压人,这才为柴大两口子出一口恶气。
冯九道滑的跟条泥鳅似的,见事情扯上了皇后娘家跟晋王府,也不管此事与这两府可有关联,立刻便将此案转呈刑部。
齐帝万没料到此事竟然还能跟皇后娘家与晋王府扯上关系,原本只是个寻常的人命案子,没想到真查起来却是个案中案。他当着晋王的面儿虽然未曾说什么,但脸色黑的难看。
晋王自来不喜欢夏景行,总想着找机会折腾他;太子又因燕王与夏景行没丢脸,齐帝都看在眼里,可若是皇后娘家与晋王联手,岂不是说太子已经与晋王联手?
齐帝但愿自己多想了,只盼此事凑巧了,皇后娘家想着替太子出气,两下里凑到了一处,而不是他怀疑的晋王与太子来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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