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神宫寺泉说什么,白衣的鹤动作利落轻快地收好东西,往怀里一抱,轻手轻脚推开窗户,腿一迈就踩上了窗台:“晚点再来看你!”白色的袍袖如风帆张开,他跳下去的样子优雅而轻盈,仿佛背生双翼,踏着风雪而去。“鹤……”神宫寺艰难地从艰涩的嗓子里挤出这个词,忽然就笑了。番外·上柔软的绒布擦干净玻璃上的最后一滴水珠,年轻的酒吧老板将这只高脚杯倒挂好,填补上了杯架上那个逗号般的空隙,光线透过这排整齐剔透如水晶的玻璃制品,在酒吧老板金色的头发上洒下了一圈朦胧迷离的彩色光晕。午后的酒吧安静得有些过分,虽然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营业时间,但对于这间酒吧来说,这样的气氛从他接手酒吧以来,可是从未有过的呀。孤独,安静,这之类有些矫情的词语,竟然也有一天会和hora联系在一起吗。将吧台上最后一个复活节彩蛋装饰品收到脚边的纸箱子里,把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用胶带封好,和它那些同类们叠到一起,草薙出云摸出烟盒,敲出一支烟咬进嘴里。他没有点烟,只是看着空荡荡的酒吧出了会儿神。相较于这间装潢精致,同时细节又颇有意蕴的酒吧来说,这位老板的年纪看上去有些小了,还有着过分俊美的容貌和显而易见的温柔气质。身上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衬衫将他的好身材勾勒的一览无遗,连带墨镜下看不清瞳色的眼睛都极其诱人,那是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混合着他身上醇厚的烟草味道和淡淡的香水味,把这个男人衬托的像是某种从事特殊职业的男性。草薙出云的视线凝固在吧台前的那个位置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咬着烟嘴笑了起来,笑完了,摇摇头,走过去拉上了厚重的酒红色法兰绒窗帘。失去唯一光源的酒吧立刻昏暗下去,他绕过楼梯边几只纸箱,拉着防尘塑料布细致地盖在吧台上,吧台上还遗留着几处细碎的痕迹,像是烟灰落在了上面,还有人为的撞击的痕迹,看上去主人十分爱惜它,尽力把每一处都打理得干干净净。但最终,闪烁着牛油般细腻丰满色泽的胡桃木吧台还是安静地任由主人将它掩盖。草薙出云盯着被盖住的吧台愣了好一会,终于低下头,一手护着zippo的火焰,点燃了嘴里的烟。小小的橘色火光亮起,把他眼底的青黑的疲倦照的清楚无遗,淡紫色的烟雾立即升起来,遮住了他有些悲哀空茫的眼神。十束死去,赤组的王也为复仇堵上了自己的性命,最初的铁三角生生死死相隔黄泉,就留下他一个,有什么意思呢。被遗留下来的吠舞罗军师深深吸了一口气,肺里充满了熟悉的烟草味道,这是周防尊留下的最后一包烟,有着极其霸道的效果,长期失眠引起的大脑剧烈疼痛被这味道短暂麻痹,给了他一种虚幻的安宁感。他伸手拉过脚边的行李箱,一手拿起架子上悬挂的“停业”牌子,推开了门。门外灼目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挤进这崭新的领地,又被合拢的门一点点掩去。草薙一瞬间有种做梦般的恍惚,他好像又看见了坐在吧台前那个固定位置上的红发男人,躬着脊背,似乎永远也睡不够,明明有着最为暴烈炽热的能量,却安心将自己囚禁在这小小的位置上。墙上悬挂的吉他发出了温柔的低鸣,仿佛一个含笑的告别。“尊……”草薙下意识地叫了声那个名字。没有回应。那场景就像是长久抑郁后被他幻想出的一个剪影,从往日的时光里被生硬地切割嫁接出来,在混沌疯魔的潜意识里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被他关在了门后。烟灰积起了好长一段,终于不堪重负,跌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惊醒了神情恍惚的人。啊……又是……幻觉……草薙闭了闭眼睛,将手里歇业的牌子挂在门上,吐出一口烟雾,在午后的阳光里,他的身体清瘦的好像一抹孤独的幽灵。“再见,十束;再见……尊。”他缓慢地碾灭了燃尽的烟头,转身离开,却好像一脚踩进了什么地方,高低落差极大的台阶让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失重的呕吐感一阵一阵涌上来——“草薙哥!”草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张俊秀的笑脸在他眼前放大:“草薙哥!别睡啦!”亚麻发色的年轻人见他醒来,松了口气,脸上都是担忧:“怎么叫都叫不醒,居然趴在吧台上就睡着了……草薙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没有好好睡觉吗?总之,我先出去啦,一会儿看到kg也让他快一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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