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浑身直哆嗦,言非果然只是要她传个话,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告诉她。现在她还要想着怎么告诉娘亲,才不至于把她吓到。现在还是冬天,过完年,就是春天了。那就是说,姐姐随时要被调遣到边境抗敌。她叹了口气,连饭也忘了吃,一直在宫里走着,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蓦离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莲花池边吹冷风。“子蕊。”子蕊回过头,看见蓦离,心里好似涌上一阵委屈感,吸了吸鼻子,说道:“巧。”“怎么了?”她长叹了口气,说道:“姐姐请命去边境抗敌,可能春天就要动身了。”蓦离默了片刻,见她神色极为阴郁,问道:“你担心她?”见她嗫嚅了嘴,没有答话,又继续说道,“我在壑丘国时也听过你姐姐的传闻,箭术惊艳天下,甚至比以箭术闻名的楚寻国箭手更具才华。她十七岁就封了将军,现在过了两年,只做着普通的王宫侍卫,这种空有一身本领不能施展的心情,你作为她的妹妹,该更能懂她。”子蕊听了他的话,本来已经涌在眼里的泪,又收了回去,抬头看着他问道:“可是万一她受伤了呢?还发生更糟糕的事呢?”蓦离摇摇头说道:“乌雅国是目前十国中国力最强的,从前代国君开始,就只有它攻打别国,而从来没有人敢主动来犯,每次开战,也几乎是全胜。”他眼中的神色一黯,缓缓说道,“如果不是我叔父夜郎自大,在乌雅国攻来时没有及时调兵,又怎么会输得这么狼狈,要将我送来做人质才换得一时安宁。”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多余的话,蓦离看向子蕊,见她睁着泪眼看自己,没有一点世俗的偏见,清澈无暇。他淡笑道:“你姐姐有着很多男子都没有的气概,你该为有这样的姐姐而感到庆幸。”“庆幸……”子蕊念叨着这两个字,心里已觉开心了许多。她看着蓦离,点头道,“我只是不想她受伤。”蓦离笑道:“我明白。”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子蕊的心却是一动,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很好,蓦离会认真听她说话,也会认真开导她,不会长篇道理的堵塞她。我明白。他明白。这个冬日,似乎也温暖了许多。子蕊回到御药房,见林一豆在写什么,眼睛一亮:“你到出宫的日子了?”“不是,明天有个认识的宫女出宫,这是要拜托她买的书。”子蕊眼珠子一转,又摇摇头,就算明天托那宫女买小米,那店主也没有回来。林一豆见她叹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刚去吃饭,听见其他人议论,你姐姐真的要去边境守敌了,出征的时间大概是春天。”“嗯,我知道。”林一豆见她表情没有一点异样,还以为她傻了,伸手去附她的额头,就被她一掌拍开了,还被她翻了个大白眼:“我没事,好着呢。我想通啦,姐姐现在就是怀才不遇,就像那千里马一样,遇上伯乐之后才会开开心心的。”子蕊刚说完,就见林一豆瞪大了眼睛看自己。他的眼睛本来就大而有神,再睁得这么大,都能从他眼里直接看到自己的影子了:“你不要觉得奇怪,我也是很开明的一个人。”见他仍是狐疑的神色,她挥手道,“去去去,再看我就打你了。”林一豆摇头道:“没见过姑娘人家像你这么霸道的。”见子蕊瞪他,又说道,“以后没人敢娶你了。”“哼,不要你理。”子蕊朝他做了个大鬼脸,又想起了蓦离,心中已是一片暖意漾开。下次回家要带点好吃的给他,也不知他还缺什么。解开了心结,子蕊这两天也明显开心了很多。在路上偶然碰到宋安然,也没有冲她瞪眼。这天正往御膳房走去,就见宫女们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跑去,她忙拦住一个人,这才知道麽麽贴出了过年留守的宫女名册。她一听,也赶忙跟她们一块往那跑。去到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她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急得她恨不得用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踩着她们的头跳过去。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仰着脖子看去,当看到御药房那一栏时,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她心一凉,四个药童药娘,就留下她一个人。宫里的传言果然不假,过年出宫的机会都是留给老宫人的。如果是往年她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想到姐姐年后就随时可能出征,一去不知要几年,今年不一起吃团年饭,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从那堆宫人中挤了出来,眼泪差点落下。她心里又后悔着为什么不给麽麽塞片金叶子,又讨厌起宋安然来,为什么要让她进宫三年。也不知埋头走到了哪里,越想越委屈,终于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等她再抬起头时,天都已经黑了。她抽了抽鼻子,用方帕抹干眼泪,才起了身往回走。脚刚落地才发现有些酸麻,她只好又坐了下来,捶着脚。等听到旁边有声响时,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个人站在一侧。她往旁边看去,从隐约的月光看去,那略显肃清的脸,赫然是言非。言非见她看过来,才开口道:“你在为你姐姐的事哭?”“不、不是。”刚才哭得太厉害,喉中有些哽塞,她清咳了两声,才说道,“姐姐的事我想通了,我该替她庆幸遇到了你这个伯乐,而不是该埋怨你。”言非眉已是轻轻一挑:“埋怨我?”子蕊察觉到自己失言,人已缩了半分。言非见她胆怯,说道:“我不会责罚你,你也不用如此怕我。”子蕊点点头,又问道:“你每天还是寅时左右才睡,做国君真的有那么多的事要忙吗?”言非看着她,说道:“你现在是白昼当差,怎么知道我寅时才睡?”子蕊知道他想说什么,私自向别人泄露君主的作息和生活,会被问斩。她忙说道:“你别怪紫灵姐姐,是我猜的。因为她说她每天都是寅时才能睡,所以我想只有在你睡了之后,她才能休息,因此知道你也是那个时辰才睡。”言非一听,脸色已缓和了许多。子蕊看着他,越发的想离开。她忘了一点,就算他再怎么和善,再怎么宽容,他也毕竟是君王。君王的权威,容不得别人半点侵犯。作者有话要说:=v=明天开始,隔日更,双号晚7:35分更新☆、君王之心不可测(二)言非顿了片刻说道:“你刚才在哭什么?”子蕊见他脸色还好,自己哭的原因也不会冒犯他,这才说道:“刚看了麽麽贴的过年当差的名单,我在里面。”言非似乎有些莫名:“就为了这个?”子蕊动了动嘴唇,如果对方是林一豆,她一定已经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可如果真是林一豆,他也不会说这种话吧。“宫外的年,和宫里的年,有什么不同?”子蕊挠了挠脑袋,说道:“宫外有家人,家人会给自己压岁钱。宫里没有。”言非好似仍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因这个而哭,问道:“压岁钱?”“就是团圆夜那天,爹娘给自己的一些钱,陪自己过个年。”子蕊说完,又看向他,“难道你没有收过压岁钱?”言非摇摇头,又问道:“这样有什么含义?”“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这一年平平安安,无病无痛。”子蕊眼珠子一转,问道,“你今年多大?”言非目光微微一顿,还是答道:“二十有一。”子蕊点点头:“你比我大六岁。”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钱袋,从里面倒出一些铜钱,足足数了二十二枚,放在他手上说道,“给,压岁钱。”言非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已忍不住笑了笑:“只是坊间的一些传说罢了。”“好玩嘛。”子蕊脸上微红,“我知道你是一国之君,这铜钱连你吃的一粒米也买不到,但是我进宫没带太多钱,明年我给你二十三片金叶子压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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