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死死抵着荣悦的胸膛,眼神凶狠,大有同归于尽的意思,“荣悦,我是你大哥的妻子!”“我知道,可是大哥他已经走了!你都能喜欢上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七笙,若是你成了我的女人,是否就不一样了?”荣悦低吼一阵,死死盯着她。“荣悦。”一滴眼泪突兀的落了下来。她害怕,好害怕。“凤七笙,你成心的吧?”荣悦蓦地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起身。明知道他看不得她哭。她这样一哭,他心都乱了。凤七笙红着眼,抬起头,“荣悦,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七笙……”凤七笙不看他,“可你这般轻我贱我辱我,是以为我凤七笙孟浪不成?”“七笙……”他从没有这样想。明明一直是她轻他贱他辱他,把他一颗心践踏了又践踏。凤七笙拉了衣襟,抱着被子靠着床柱坐起身,一字一句道,“荣悦,我是清白之身,你毁不起。”荣悦眸中明显的讶异,然后便是惊喜。意外之喜,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凤七笙离开那么多年……如果她尚是清白之身,无媒无聘的,他刚刚的行为确是轻贱了她。眼中多了几分愧疚,荣悦半蹲在床头,攥着她的手,低着声音,“七笙,你嫁给我吧,你若是不愿意困在这皇宫里,我就陪你去隐居。”江山与女人,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难题。可上天从来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此时此刻,若有机会让他选,他愿意时光倒流,用万里江山,换一个她。背后的江山再大,脚下地位再尊崇,却也活的没有一点意思,不如和她一起欢歌纵马,游山玩水来的自在。凤七笙猛的收回手,推了他一把,“你别碰我,我讨厌你!”荣悦踉跄了一下,手撑着地面,勉强没摔倒。空气一下子静寂下来,许久,荣悦攥紧了拳头,半晌都没有再说话。就在凤七笙都有了困意得时候,荣悦才开了口,不温不火,听不出情绪的唤了一声,“凤七笙。”“讨厌我吧。”他垂着眸子,“我也讨厌我自己,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了那么多苦,我不敢去细查,每查出一点,我就多难受一点,多自责一点。”凤七笙抱着被子躺了回去,眼睛半开半合,像是睡着了。荣悦不厌其烦的低着声音,“我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待你,这几日,说是我刻意躲你,其实,又何尝不是你在刻意躲我,七笙,我一点都不想为难你。”凤七笙身形一僵,却没有睁开眼睛。正文敬事房的人过来了“可为什么,你总喜欢为难我。”启唇,荣悦淡淡苦笑一声。凤七笙终于睁眼,抬头,皱着眉应了一句,“什么。”“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撂下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荣悦转过身,迈步离开。凤七笙皱着眉头,没说话,没挽留。“陛下,凤小姐她……”看着人从里面冷着脸出来,半夏小心的迎了上去。“别提她。”荣悦一眼淡淡的瞥过去。“诶?是……”半夏小跑跟在后面,应了一声。看样子,陛下这会儿心情不佳阿。莫不是,和凤小姐吵了起来?荣悦一路大步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半夏暗自揣摩着他的心里,“陛下,现在要传午膳吗?”这午膳时间都过去了,可也要问问。“朕没胃口。”荣悦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凤仪殿这边,你去盯着,看谁还敢给朕阳奉阴违。”“是。”半夏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去办事。经过这一茬,凤小姐的事,谁还敢掉以轻心。“等等,回来!”荣悦有想到了什么,低喝了一声。半夏连忙止了脚步,欠着身子,“陛下还有何吩咐?”“让御膳房动点心思,药膳与吃食搭配着来。”“是。”半夏应声,脚步一转,欠着身子离开。“等等,你急什么,朕还未说完。”荣悦皱眉。“……陛下您吩咐。”“让宫女盯着点,嘱咐她吃了药再睡。”“是……”“别说是朕说的。”“是……”半夏站着不动。荣悦看他一眼,微微有些不耐烦,“怎么还不走?”“陛下还有吩咐吗?”半夏恭敬站着,不动。荣悦脸黑了一下,挥手,“去吧,没了。”“是。”半夏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后几步,朝御膳房方向去了。荣悦走后,就又人过来问她要不要传膳,凤七笙恹恹的吃了几口,又在环儿的监督下,把苦味浓郁的汤药给喝了,朦朦胧胧的,就有了些困意。她抱了个软枕,开着窗户靠在软塌上,躺在暖洋洋的太阳底下躲清闲。日头慢慢西移了点,天黑之前,乾清宫的管事太监半夏领了一群太监宫女,捧着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过来了。环儿去扶了凤七笙出来,半夏那张没有一点胡须的脸笑的和花儿一样,“凤小姐,奴才来给您道喜来了。”“给我道什么喜?”凤七笙倒是来了兴趣。“陛下派奴才给凤小姐来送东西。”半夏说着,拿出了道金黄的册子,高声唱起来。他唱一个,外面便捧进来一个,放在殿内。凤七笙昂的脖子都酸了,也没见头,她挥手,站起,“公公,这是何意?”觉得亏空了她,所以金钱弥补?“陛下的一番心意。”半夏笑的灿烂,“都是些实用的东西,虽然不说各个奢华无比,可也是精品中的精品,凤小姐笑纳。”折腾了小半天,才总算把东西都抬进去,长长的队伍,闪瞎了各宫人的眼睛。无数人恨不得自戳双目,这凤小姐,明明是荣宠正盛,哪里有半点失宠的样子,到底是谁遭的谣,瞎了狗眼了。如今之计,还是要抱紧凤仪殿的大腿。一时之间,各宫的人都削尖了脑袋像往凤仪殿钻,像讨好凤仪殿那位。凤仪殿的人也扬眉吐气起来,整件事,只有当事人毫无所觉。夜色黑沉沉的,仿佛浓重的墨汁重重地泼在天际,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毯子,漫天的星星就像是缀在毯子上的颗颗宝石,晶莹而剔透,闪着微弱又不甘示弱的光芒。幕色高举,皇宫通往各处的大门也一一关上,各个宫殿也沉寂下来,借着月色投下一层层浓厚的阴影,红砖绿瓦的被阴影渲染的庄重又肃穆。静默无语,如果驻足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几句喃喃细语,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所道的深宫秘密……半夏弯着身入了乾清宫,走近荣悦的身旁,身后跟了个小太监,端了个银质的托盘,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宫中后妃的绿头牌。走到近前,小太监跪下,半夏低声道了一句,“陛下,敬事房的人来了,今晚要翻牌子吗?”荣悦正斜靠在床边看奏折,边境的事是如今的大事,他不敢怠慢,如今又见到那一块块码的整齐的绿头牌,心下就生出了一丝厌烦。他挥手,“下去吧,朕没心情。”“陛下,您已经月余未入后宫了,老祖宗的规矩不可荒废,陛下当以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为重……”荣悦皱眉,“半夏,你今日话未免多了些。”什么时候,他的私事都要拿来当国事了,案头上疏他的折子堆得和小山一样,好不容易下了朝得了清闲,身边伺候的人也跟着念叨。“陛下不要嫌奴才烦,奴才也是为陛下着想。”“朕知,你下去吧。”荣悦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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