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缘只在夜市打工,平日里无所事事时,就会搬着凳子去镇上厂边的摊贩处看画。
店主是个神经兮兮的女人,毕业几年走南闯北从大城市回来,她说城市过于焦躁不利于艺术的産生。
于是那年夏末,丁敏缘开始画画。
玥涯湾渔业发达,修理厂生意火爆,景瑜和郁离时常忙得脚不沾地。
白渐舒的学校离玥涯湾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家中忙碌,景瑜和郁离已经商量过许多次给白渐舒办理住宿的消息。
但是丁敏缘不同意,因为这件事同她们争吵过许多次。
再加上丁敏缘和白渐舒总是惹事,对此郁离时常在深夜叹息,心理压力过大,噩梦不断。
这天夜里,郁离紧攥着被褥起身,热空气被她颤抖的鼻息打散又聚拢,肠胃翻滚着热潮,瞳孔正在涣散,喘气声压抑到极致。
这时候一只温热的手从她的尾椎骨摩挲向上,最后落到冰凉的脊背上轻拍着,沙哑的嗓音缓慢流淌,“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郁离,我又是你的噩梦吗?”
郁离猛地回头,直直落进一双炙热的眼里,清澈的眸光让她心生罪恶感,标志端正的面容如浪花般苍白,心像是被一阵一阵细浪打在沙滩上融化。
“吵醒你了?”她轻声问道。
“不算是。”丁敏缘指着手臂上的淤青,“有点疼,睡不着。”
丁敏缘的双手穿过她的臂隙缓慢收紧,整个人贴在她的后背。
郁离感受到了她的心情极差,有些担心,“还在生景瑜的气吗?”
郁离一边摇头一边蹭她的衣服,笑了笑道:“我哪儿有资格生她的气。”
海边的湿气渗进衬衣里,衣料总是将接口处摩擦得深红,身上的结痂还在隐隐作痛,刮到粗糙的布料十分酸爽。
景瑜那一下子打得够狠,伤口都迸裂了。
前两天丁敏缘上集市打工,偶然听见两个学生样的混混说白渐舒的坏话,当仁不让地一挑二将对方打得屁滚尿流,当然自己也挂了彩。
她回家愤怒地同景瑜说起,本以为能得到安慰,结果景瑜却拎着她一只胳膊上门道歉,就差没让她跪下磕头。
擡眼时,她看见了那两个混混得瑟的脸。
所以,凭什麽犯错者会得到道歉。
回家的路上丁敏缘压抑着自己的委屈,景瑜还在一旁数落,“我景瑜在码头混了这麽多年无事靠的是什麽你知道吗——要不我弯腰做小人,你们仨早死了多少了,现在你给我整这麽一个烂摊子?丁敏缘,你是不是过得太好了?”
丁敏缘垂眸紧攥着拳头,目光兇狠地瞪着地面,已是忍到极致,“凭什麽?”
“你不服气?”景瑜大步流星朝丁敏缘走来,一个巴掌砸下来。
喉咙涌出一股血腥味,丁敏缘猜到是因为咬破了舌头,还未擡起头,然后训斥的话劈头盖脸地又砸下来。
她低着头,紧握成拳,“我又没做错,凭什麽道歉。”
“你……”景瑜的手又擡起。
“景瑜!”郁离一把拽住景瑜的大衣后退,将两人拉远,背后轻拍着劝,“消消气,敏敏什麽性格你也清楚。”
“你别劝我!我非得消消她的脾气!”景瑜听了胸脯起伏得更厉害,伸手捞来一块码头堆放的木板就重砸在丁敏缘的背上,“这一板子我要是不打,迟早被别人打!”
啪的一下风都被劈开来,霎时丁敏缘的背部上,冰凉与火辣混合的滋味像是一群蚂蚁在啄咬。
景瑜这一板子丝毫未收力,她痛苦地哼了一声膝盖磕到地上,却咬着后槽牙一声没吭。
“丁敏缘,你告诉我——”景瑜将木板朝下磕在地上,另一只手指着丁敏缘吼道,“公道能当饭吃吗?!”
“瑜姐!”白渐舒焦急地从家的方向沖过来,书包被惯性带得一上一下,在跑的途中被她扔向一边。
她放学早,回家见家里空无一人,就背着挎包在小洋楼面等,见到三人走来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吓得浑身一颤,“瑜姐你这是干什麽啊,就丁敏缘这小身板经得起你这麽敲吗?她犯什麽事儿了这是,你打我行不行!我可以替她挨!”
景瑜的神色冷了又冷,手里还拎着那块木板,将跑过来的白渐舒推向一边,“你来劝也没用!起开!”
绿色的汁水顺着潮湿的木板流下,像极了菜桌上无人临幸的生菜,为了营养均衡而总是被景瑜被迫吃下。
白渐舒离那块木板远了些,眼里是苔藓被碾碎的挣扎,却仍旧站在丁敏缘面前,“丁敏缘不会乱打人。”
“好,好得很。”景瑜攥着木板的手微微颤抖,一截又一截生鏽的钢钉散发出淡淡的鹹味,汁水全都蘸到她老旧的雨靴上,“一个个都反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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