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頔笑了,“小孩子才希望快点长大,我这种年纪的,只希望自己不要再长了。”
第19章
回去的飞机上,林頔还在读那本博尔赫斯诗集。酸溜溜,黑漆漆。他小时候总觉得这些酸诗故弄玄虚,如今敞开了心体会,发现人心本就是酸的。
他没有和吴霁心告别,天还没亮就偷偷摸摸走了。
但林頔没有得逞,他的身体一离开床,吴霁心就已经醒了。他躺在床上没有动,听地下窸窸窣窣收拾行李的声音。
外面的大门终于合上了,吴霁心坐起身来,旁边的被子叠得利落,像从没人来过。
吴霁心不懂林頔,就像他不懂林頔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那么焦虑一样,他也不懂林頔为什么对于关系的理解和自己不一样。拥抱亲吻是恋人才做的事,既然对他的拥抱和亲吻没有抗拒,为什么连一句道别和承诺都不愿意给他。
林頔不愿意打扰吴霁心休息,直到飞机抵达了北京,才把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给了他。
书桌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教室里全是笔尖和纸张触碰的沙沙声,吴霁心悄悄抽出来,看了一眼。
“哥已经到啦,早上走得太早没有叫醒你,学习别太累,记得每天吃药还有多休息。”
吴霁心点开锁屏,只瞥了一眼就懊恼地扔回课桌里。
真情实意?那是没有。克制疏离,倒是不少。
他们明明已经做了亲密的事,为什么林頔对他还不如从前?
他本想赌气不回,心神不宁地做了几道题心思又飘远了,他明白林頔是为他好,只是咽不下喉咙口那股酸涩劲。
他气自己小孩子心性,一点风吹草动都搅得自己草木皆兵,他不想自己在林頔心里变得更加幼稚,斟酌了一会儿,又无可奈何地重新拿出手机。
“知道了,每天的药和每周的咨询都记好了,高考完去找你。”
刚上出租的林頔收到了这条消息,小孩隔了这么久才回,脾气可真够大的,他笑了笑就按灭锁屏。
今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晚,连带着春节后的冲刺时间也被压缩了。
林頔早忘了年该怎么过,直到吴霁心打来电话问他的时候才恍然一年已经到了底。
高三生们只有七天假,吴霁心爸妈清楚这可能是他在鲁城的最后一个年了,于是难得聚在一起,考虑一家三口过完这个最后的年。
整整一年的事没人再提,吴霁心甚至没能从父母嘴里被施舍到一句真心诚意的道歉,罄竹难书的伤害就这样被父母两三脚踹到了旁边。
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温馨场面,到了这却成了默片。吴霁心实在受不了这气氛,窝回自己的卧室拨通了林頔的电话。
才响了两声对面就接了起来,仿佛守株待兔,就等着他这只兔子上套。
一直等着吴霁心电话的林頔没出声,倒是吴霁心先按不住心思开了口。
“哥,我好想你。”
林頔笑了笑,像嫌他不懂事,“这才一个多月,之后四个多月怎么办?先收收心,别影响了考试。”
吴霁心不乐意听他这话,回他:“你连我高二刷的题都订正了,还不知道我什么水平?”
他说的是那套永远不会做完的题,林頔一听就噤了声,半晌没吭气。吴霁心知道自己一时说错话,心一紧,迅速转移了话题。
“哥,你春节打算干什么呢?”
“加班吧,我也没事干,还不如挣点加班费。”
研究所丑闻被曝光后,林頔就被重新分到了昼夜节律课题组,新课题组养着几只小白鼠和斑马鱼,是用来复现实验假设的。过年期间实验室不能没人,林頔又无事可做,便主动包揽了这没人干的苦差事。
听到林頔一个人要加班一整个春节,吴霁心在电话这头直皱眉,“连医生呢?你和他一起过年不行吗?”
林頔一笑,“他弟从美国大老远跑来和他一起过年,我就别打扰人家一家子了。”
想起吴霁心的父母,林頔又忍不住叮嘱他几句,“你和你爸妈一起?不舒服也别硬撑,不行就回自己屋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吴霁心闷闷地“嗯”了一声,忍不住自己的心思,竟然把这一个月来反反复复掂量的话问出了口。
“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问出口的话就没有收回去这一说了,吴霁心硬着头皮给自己的问题添筹加码,“现在你既不是我老师,我也不是你的被试。”
林頔不想在这高考的节骨眼影响他心情,迂回着绕圈子,“等你高考完再告诉你。”
可十几岁的少年人哪等得了这不清不楚的回答,耍着赖非要林頔说明白不可。
林頔只当哄着他,“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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