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满意,都做好了再过两年上门提亲的准备,哪料妻主告诉他以尧的婚事早些年就定了。还是老家主在世时安排的,哪怕老家主不在了,他们也不能当这婚约不存在,只求以尧和竹徽两人以后不会成为怨偶。而屋内,单以尧舔了下干燥的唇,再尴尬也不能把人晾着不管,朝竹徽招了招手,内心复杂,还没正正经经地谈场恋爱的她,婚就先结上了。竹徽松开握着门框的手,抬脚缓慢地靠近。他的发很长,未挽起,走动间发丝在身后左右晃动。光点落在上面,闪起细细碎碎的光圈。“妻主身体可有好些。”眼前人的声音很是好听,犹如林中山涧里的流水声,清脆,干净。室内光线不是很亮,像是给竹徽加了层滤镜,显得他的面部轮廓柔和,恬静。单以尧神情恍惚了一下,她想到了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此刻却在竹徽身上寻到了那种感觉。“妻主?”竹徽重复唤了遍,袖摆里的手握拳,指甲掐进肉里,在掌心留下几个月牙似得印子,刺痛让他时刻保持清醒。“啊,好多了,谢谢啊。”单以尧挠了挠脸,脸上浮起一抹淡红。“妻主是怎么受的伤?”竹徽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心里头是满满的难堪,面上却是一副不解的模样。“那个……就是和人打了一架。”单以尧有些尴尬,或者说很多。她这身伤是原身和她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上花街喝花酒,中途为了抢头牌和人打架受的,说出来是极不光彩的。原身倾慕蔺家小公子,却娶了不爱之人,成婚不到一个月跑去抚香楼喝闷酒。抚香楼里的沐怜公子与蔺瑜有着七分像,原身加上喝了不少酒,竟为了一小倌和人扭打起来,重点是还没打赢。竹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事实真相是什么上辈子他就知道了,而单以尧也会在几天后把人纳进门。他才刚进门多久,单以尧就迫不及待去找小倌,不是喜欢花街的小倌吗?他让她喜欢个够!竹徽的目光慢慢坚定下来,上天给了他机会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过成上辈子那般,让爹娘老了还为他操心。竹徽俯身靠近单以尧,后怕的道:“妻主以后别再跟别人打架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距离近了,单以尧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清香,像是翠竹的香味,又像是草药的味道。竹徽声音软了些,虽然有些僵硬但听起来也像是在撒娇,“好不好吗?”“好。”单以尧爽快答应。由于不能动弹,单以尧只能躺在床上,百无聊赖间,竹徽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些小话本。书上的字与繁体字相似,单以尧松了口气,过来时她还想过自己以后要是成了文盲怎么办,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不用担心了。这话本子讲得是进京赶考的书上爱上了山间狐狸精的故事,内容虽人老套了些,狗血了些,但可能是调换了性别的缘故,单以尧看起来还是很新奇的。抬眸看了眼外头,日暮西垂,半天就这样过去了。单以尧看向竹徽,对方坐在窗户边上秀荷包,视线专注看着手里的绣品,露出修长的脖颈,细风带着他的发丝打了个圈儿。以前难以想象男子做针线活是什么样的,今儿倒是有机会见到了。比想象中的迷人。单以尧不自觉看入了迷,突然面前一片黑,是一只微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妻主刚才是在看我吗?”竹徽松开手,笑容灿烂的问道。“我想看看你在绣什么。”单以尧答道,她也不算说谎,原先她其实只是想看看对方在干什么。竹徽取来竹篓里的那只打了轮廓的荷包,唇角微弯,“妻主觉得我绣的是什么?”原以为会是鸳鸯,单以尧都做好了抢答的准备,结果看到深蓝色荷包上用白色蚕线绣着的奇怪轮廓时,话卡嗓子眼了,这像猫又像狗的东西是什么?竹徽苦恼的蹙眉,一双灵动的桃花眼也失去了光,“是我手太笨了,连一只老虎都绣不好。”见他不开心,单以尧下意识地将错往自己身上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眼力见。”竹徽叹了口气,单以尧觉得有片花瓣被风吹落,飘动间从她心上划过,很轻却挠的她心头痒。“好想要一个老虎荷包啊。”竹徽感叹道。“要不我给你买一个?”单以尧边说边将手伸进枕头下,握着银票出来。“真的吗?”竹徽的语气里有些惊讶,随即摇摇头,“妻主说过这些钱要留着娶蔺弟弟的,我还是不要买新的了,现在这个还是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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