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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切的结束（第2页）
柳青衣轻笑，“那就跟我走吧，我朋友医术很好的，他不介意妖。”
雷电盘旋着起落，电光宛如澄澈的剑影，将天地分割。
“借天引灵之密。”她喃喃自语。
雷影，阴云漩涡再度扩张，黑河城连同整个山谷被彻底覆盖，城中尖叫声震天，可在诺大雷影下黑河弱小得像被大人扼住手脚的孩子。
三号凝望着天上的奇象，口中喃喃：“这样的雷电，真的是人操控的吗？倒像是天帝自己降下的。”
柳青衣低眉浅笑，以一种几乎没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或许，这本就是天地自己降下的。他仅是个心怀愤怒的引路人、授权者，也说不定。”
三号没能听见柳青衣的回答也自然没有回应。他只是站在山崖上放眼望去，望着涌动的杂乱人群，看着坍塌的半边房屋……目光最终锁在了那座依旧散发着七彩圣光的高耸圣塔上。
盖过天空的煞白雷影中飘渺的黑影挥动双手，渺小的他抬手举止间却像是一个主宰者，他口中咒文反复，天地仿佛应他而动，双臂挥落，阴云翻滚，一声怒吼响彻天地，雷电如箭矢般坠落，。雷光尽灭，土崩地裂，房塌人亡。
人们惨叫着躲闪，身后是手足亲人的尸骸，是被鲜血浸润的土地。
无羁狂笑从雷云中荡出。黄朝屹立在阴云雷影中，犹如天上的神明俯视着这群无知愚昧的蝼蚁。他发疯般狂笑，嘲笑着这帮曾经让他痛苦万分的蝼蚁，在冥冥之中的因果轮回下，如今他成了他们的主宰者。
黑夜被亮雷撕裂，狂风摇曳着，人们惨叫着，一个黑影双手张开出现在树状雷电中。
他轻挑眉眼，打趣般望着地下的人民，大手缓缓抬起，阴云随着抬手的方向如墨色的浪涛卷起、聚拢。他闭上眼眸，聆听着这天地之间的自然之音，口唇张开又闭合，口中咒文如同洪钟般敲响，反复飘荡在结界之内，回荡在地上人们的心中。
人们忙不迭地撕开布衣，拾起石头或沙子堵住耳朵。看似平淡无奇的经文却好似能穿透胸腔，直击那颗跳动的心脏，扼住那个无形的灵魂。他们开始觉得发闷、发沉，双手紧捂在胸口，那颗心在莫名狂跳，犹如上古战前的皮鼓。
阴云旋涡中，千万雷蛇好似有了主人。它们不再肆意摆尾，搅动阴云。它们朝着王朝的背后游去，动作小心翼翼却又迅速，有如千万子民朝拜高贵的皇帝。
黄朝双手高高抬起，千万雷蛇如受军令，汇聚缠绕化作枪形的雷霆。他睁开眼，虎眸中雷光涌动。此刻，他一动不动，却威仪俱存，煞白的枪尖直指地面卑微的蚂蚁。
翻滚的人们突然止住身体，他们望见那即将刺向自己的雷枪。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忍着痛艰难爬起，一个人突然跪下，双膝陷入土地，土地溢出殷红鲜血。
陷入绝境的人不会管那么多！
他发疯般磕头，额角的鲜血沿着面颊流下，逐渐与土地中曾经同伴的鲜血混为一体。众人看见也纷纷效仿，磕头之声轰然交响，震撼程度不亚于雷鸣纵响。
“愿公子宽恕啊！”
王朝眉峰扬起。他听着这些虚伪的忏悔，脑海中映射着过往。
昔日的他们也是此般谦卑地向他祝贺，可却并不妨碍在那个看不见月亮的夜晚将他压在地上发狂地凌辱。
那卑贱的人之兽性灼烧着他的神经，他的眼角抽动，青筋暴起。
“原来这便是忏悔？”黄朝笑笑“可笑至极，依我看你们才不会忏悔，你们只会后悔，后悔那晚没有杀了我！所谓的忏悔只不过是卑贱的求生，罢了！”
厉声下，雷暴声如同炸弹在众人耳边炸开，耳道流出鲜血，听力逐渐模糊，哭声喊声祈求声逐渐变小。可一道昂扬于天地之间的宣告却清晰回荡在耳边，像是贴耳吩咐，又像对心灵的降罚，也或是对灵魂的惩戒。
“有时候，我还是会觉得你们可怜。可回忆起、思索起，还是觉得你们愚蠢得应当千刀万剐。”
他仰天哈哈大笑，左臂在笑声中果断挥下，集合着天地灵三气的雷锥降罚而下。
三号站在远方，屹立在山崖上，目睹着盖天雷影汇聚成巨大雷锥，又在挥手间砸向城池，化作了盖地电光。
人们绝望的尖叫，崩溃地爬起逃窜，暴力地拉扯他人……可雷锥之下，一切的命运都已敲定。他们将迎接死亡，迎接那已定的结局，鲜血将滋润养育他们的故土，肉体躯干将再度回归自然。
死亡中，一道声音回荡着。那道声音浩荡至极，神圣却又充满血腥。
“灭生。”
王朝听到声音，抬头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像是天地对他发出的告诫，又像是天地灵三气互相碰撞的规律之音。
他闭上眼睛，顺应着灵魂，口唇张开，短短六字自然而然地吐出。
“灭而生，生而灭。”
时间散去，电光又化作雷影，雷影上升着将天盖住，像是曾经一样。一切都结束了，或许又是另一个重演的开始。
柳青衣拍了拍三号的肩，“别看了，走吧！”
三号回头，望见那熟悉红影。他背起女孩在陡峭的山地间，快速穿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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