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尖锐的“吱嘎”声骤然盖过了远处河水的潺潺声,由于他推门的动作很慢,这尖锐的声音也被无限地延长,打破了山间的静谧,显得很是刺耳。
随着房门被缓缓推开,傍晚的天光照进了室内。日落之后的自然光不够明亮,只够张之苇勉强看清室内的情况。
这是一间堂屋,很空,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在正前方靠墙处设立了一间矮桌,上面放着神龛和香炉。
那炉中的香还剩一点没有燃尽,香味在屋内弥漫着。
有一个人倒在神龛前面,看上去是在往那边走的途中倒下的。
晕倒了?
张之苇连忙走上前去查看。
离开了他手的支撑,那扇门立刻又发出了悠长的“吱嘎”声,缓缓回到那个虚掩着的状态。
张之苇立刻意识到,要是门一关,屋子里肯定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当即就要转身去将门拉开。这时候,他却忽然发现屋子有光源存在。
“这是……”
他惊讶地看向神龛。
刚刚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那里面供奉着的既不是牌位与神椟,也不是神像,而是一枚小小的金属碎片。
现在门已经掩上,室内黑了下来,但是这枚碎片却像是夜幕中的月亮一样,散发着微弱而清亮的皎白光辉,虽不及灯火那么明亮,甚至会被夕阳的残光完全掩盖,但在门关上之后,在黑暗中,缺显很亮,至少用来照明已经是绰绰有余。
事分轻重缓急,张之苇也来不及多看多想,姑且先有一个此地非同寻常的印象,然后立即将注意力转向了地上的那个人,打算先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他穿着斗篷之类的衣物,很宽很大,将整个人都罩住了,乍一看就像是被套在了麻袋里。
他伸出手,摇了摇此人的肩。
这人立刻醒了过来,先是身体稍微动了动,然后双手撑在地上,缓缓抬起头。宽大的兜帽慢慢升起,而最先吸引到张之苇视线的,是几绺垂落的灰色长发。
庐山真面目终于来到了冷淡白光的照射下,这是一副有些欠缺血色的清秀女子面容。
张之苇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惊讶于此人的外貌之特别。
他本能地有些紧张,按照记忆中对自己的印象,他几乎从来没有跟少女这种生物打过交道,更何况这位看上去还这么特别。自己该说些什么呢?总不能问她吃了吗?你没事吧?他害怕自己会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该如何避免出糗呢?
少女茫然地看向他,随即作出戒备的样子。
张之苇愈发紧张,连忙解释道:“我看你晕倒了,所以就……”
少女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随后像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问道:“张之苇?”
张之苇诧异至极,说道:“你认识我?”
少女则是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自言自语感慨道:“看来成功了!”
到底是碧玉年华,青春正好,她的笑容甜甜的,很可爱,落在张之苇眼中,让他更加紧张了。
听着这道嗓音,他也终于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刚刚呼唤自己的人,心情顿时稍微轻松了几分。
他想要打量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却不料视线直接迎上了对方的目光。作为一个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人,这突然的对视让张之苇一时间有些局促,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少女看着张之苇这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在笑我?张之苇感觉脸上在发烧,尴尬极了,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转身逃走。
少女轻声说道:“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忽然会了一些本来不会的事情?”
张之苇想了想,试探问道:“比如说话?按理说你们这里的语言我是不会的,但我刚才确实是突然就会了。”
少女微微点头,自顾自说道:“看来召唤确实成功了。”
召唤?
联系前后发生的事情,张之苇逐渐理解发生了什么了,但是还是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似乎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他看着灰发少女,准备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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