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还有两千次纯粹是习惯性的动手。
当第五千三百二十一次的时候,张依依终于明悟了。
——其实是厌烦了。
任谁杀一个不会动,不能说话的人杀个几千次也的厌烦啊,哪怕是多么滔天的怨恨此刻也得烟消云散。
幻术终了。
张依依从那迷茫中睁开眼,入目的是清儿那精致面容上轻柔的笑容。
“可还恨他?”她轻轻指了指周财生。
但,张依依摇头了。这一刻的张依依才是真正变得平静了。
随着清儿的指点,她的视线落在那已经不能动作不能说话的周财生身上,张依依的脸上始终平静淡然。
“恨也好,不恨也好。都无所谓了。”张依依伸出手,轻轻笑着摸着自己的头。
“在那里面,杀了他几百次几千次,我终于是明白了。”笑着笑着,又轻轻的留下了眼泪。
“再怎么杀他,我爹也回不来了。我……也回不来了。”
杀了周财生太多次了,所有的怨恨变成了空虚平淡变成了没有意义的……绝望。
那种淡然的绝望,很明显,非常明显。
张依依此刻看一切的东西,那双眸子,那眼神中都只剩下了死水一片。
清儿看出了她的状态,她不喜欢张依依这样的状态,这让她觉得自己先前的努力白费了。
所以她想了想,向张依依伸出了手“以后要不要跟着我?”
“诶?”那死波般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不解。
法师与厉鬼之间就算不是仇敌,但哪能走到一起?而且,方清儿还是天师道正宗传下来的茅山宗门人。
“哎,你这个人别人问你话,好歹回一句啊。”清儿苦恼的点了点额头。
“跟着我虽然没有工资拿没有假放没有一日三餐……”
“这样说谁会跟你啊。”连别说王麻子了,连生无可恋的张依依都在心里吐了个槽。
但是,清儿扬眉咧开了嘴,露出口中整整齐齐的洁白牙齿,笑的灿烂“但是,……这里可以给你一个归处呢。”
明明是深夜,却仿佛有强烈的阳光一般。让方清儿此时在张依依的眼中有些耀眼,有些……吸引人。
她愣了很久,很久。
在要以为,这个空间完全沉寂了一般的时候,她轻轻的笑了,勾起了嘴角。
“没有工资拿没有假放没有一日三餐的无良老板——以后麻烦你了。”
“热烈欢迎啦。”
……
一切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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