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在这里生长、如今早已长大成人的女孩,在这个落雨的夜里,被他侵犯得彻彻底底。这行为里面,怎么都带着些,至此这个女孩只为他所有的味道。于是秦渡低下头,在那个雨夜,那间老旧的卧室,虔诚地、重重地亲吻她的额头。-许星洲早上起来时,腰还真的挺疼的。秦师兄在床上已经很坏了,他很喜欢用把许星洲逼到极致的方法来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但是他在这个环境下几乎是发了疯,格外的狠。他极尽亲昵之能事地、温柔地吻她的耳朵,却几乎把她活活吃了进去。……窗外雷声轰鸣,乌云压城,下着倾盆大雨。许星洲靠在窗边,湿漉漉的青翠花椒枝探了进来。她在啃秦师兄买回来的三鲜豆皮——那是许星洲早上把他踢下床去买的,街头王姐的那家。她自己往里倒了点酱油和炒油辣子,算是保留曲目。秦师兄‘过早’就买了碗鸭汤面,已经吃完了,此时那一次性纸碗就在茶几上,他开着手机热点,和下属开视频会议。“……嗯,”秦渡两指抵着下巴道:“行,那下周二上午十点前把计划书给我,尤其要把近五年的市场调研做仔细。还有告诉richard和krist做好新人教育,今年我们部门的新人就由他们两个人负责。”“我在女朋友家里,”秦渡过了会儿又对下属道:“昨天回的——没网,有事给我发e-ail,晚上看。”许星洲一边用小勺子戳着豆皮,一边怔怔地看着雨水发呆。花椒枝叶上的雨滴啪地落在她裙子上,许星洲望着窗外——接着,她的思绪被猛地拉了回来。“这是你奶奶的房间?”秦渡指了指一扇房门问。许星洲回过头一看,嗯了一声。“是,”许星洲发着呆道:“……对了师兄,下午我们要去我爸爸家吃个饭……”可是秦渡都没听完,就把那扇门打开了。-雨滴乓乓敲着屋瓦。许星洲奶奶的房间暗暗的,拉着厚厚的老布蓝窗帘,一切都落了些灰,却十分整洁,有股甜丝丝的霉味儿。那床已经撤了被褥,床头柜却仍摆着一个上世纪的红塑料电话并电话簿,按钮晶莹剔透,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床尾两口红木大箱,上头的福字没有褪色。许星洲笑着道:“那两口箱子,还是我奶奶陪嫁过来的。”秦渡怔怔的:“……嗯。”“说起来,”许星洲看着那口箱子笑了起来:“师兄。”“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奶奶躲猫猫呢,”许星洲笑眯眯地背着手说:“那时候特别喜欢钻箱子,我奶奶经常吓唬我要把我锁在里面沉河,但是每次她把我从箱子里面拽出来都会和我一起笑——我就又笑又叫的,特别吵。”秦渡:“……嗯。”“我很小的时候,”许星洲说:“那时候我爸离婚不算太久,我也不抑郁,愿意和人说话了,我爸来看我奶奶,我那时候太小,不懂察言观色,总吵着闹着要跟他回他家。”秦渡怔怔地看着床头柜上那架老花镜。那老花镜上一层薄灰,火红的镜架,像许星洲最爱穿的裙子颜色——它就这么躺在床头柜上,仿佛它的主人从来不曾离开过。——秦渡只知道许星洲怀念她的奶奶。可他却不知道这么多年,她都将她奶奶的房间保持了原状。褪了色的高血压药盒、过期近五年的硝酸甘油含片,秦渡能叫出来名字的叫不出的药盒,桌旁厚厚的一打老人订的养生报纸,落了灰的高血压计。许星洲眼眶发酸地道:“我爸拗不过我,就会把我接回去住两天,过几天之后,再由我奶奶把我接回来。”秦渡:“……”“回来的路上,我哭着说不想走,”许星洲眼眶微红地道:“……说想要爸爸,不想要奶奶。”“……小时候不懂事。”雨声淅淅沥沥,许星洲揉了揉眼眶,自言自语道:“那时候,我应该让奶奶非常难过了吧。”——这院子几乎是个废墟。曾经丰茂的菜地如今荒凉得野草足有半人高,不复许星洲所讲述的金黄灿烂;她曾经拿来玩过家家、爬着玩的酱菜坛子已经被冻裂了。处处都是那个年幼的、笑容灿烂的、在深夜中哭泣的许星洲的生活痕迹。……却处处都物是人非。而许星洲,则站在最物是人非的房间里,用整个身心去怀念,那个不会回来的亲人。秦渡那一刹那,眼眶一红。-………………人们该如何去形容这样的过去。——也许是旧诗篇,白尼罗之上顺水漂走的玫瑰花苞;许是打开的潘多拉之盒,蔓延世间的黑沉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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