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我知道是我办事不力,没能照您的吩咐,把人带回来,可是时总,当时的情况你是没有瞧见,我那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是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就算拼上自己这条命,也绝对要保护林素素小姐的安全,可我还有兄弟,我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时仲元只管听他说,也不打断他,甚至脸上的颜色都毫无变化。待海哥说完了,才嘴角往上挑了挑,道:“说完了?”
海哥看不出他的心思,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定。
他原来当然是想要将林素素带回来的,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虽说他是时仲元派出去的,可是毕竟好几年过去了,人在外边,军令有所不受,自然也有这样那样的诱惑,引得他有所改变。
在与查理夫人的这场博弈中,时仲元始终都算不上是占据上风,几次危机,他的性命都是堪堪保住。而当海哥还在船上时,他甚至不知道时仲元是否还活着。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为自己多想一点儿。海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当然,这些话,这些念头,在最终时仲元赢得了这场战役的情况下,都将掩于心中,烂在肚子里。海哥脸上要带出一点儿笑来,可又有些僵硬,表情便显得别扭。
他两只手紧揣在一块儿,上半身往前倾,想要拉近与时仲元的距离。
可是搁在两人中间的窗户玻璃,将他阻挡在玻璃的这一端,不管他怎样想与时仲元示好,都似乎处在一种费劲而又白费功夫的状态。
在此之前,海哥跟时仲元的接触,也仅仅在他将要前往X国之前,时仲元在车上与他见的那一面。
而说过的话,也仅有一句,时仲元说,我会等着你回来。
在X国的那几年,海哥几乎已经将这句话彻底忘记了。而事实上,他也是渐渐的,将自己为什么前往X国的初衷,将他是从什么地方出发的,都彻底忘了个干净。
到这会儿,又不知道为什么,陡然的记忆清晰起来。
而这种清晰,像是某一种预告,令他心底深处从来也未浮到表面上来的那种害怕和惶恐深重起来。
“时,时总......”
时仲元做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除了那双眸子看着深邃,令人心底发毛,他的神态动作,都像是一个寻常的,过来探望朋友的人的姿态。
见海哥再度开口,他不着急跟海哥说什么,而是抬手,示意海哥接着说下去。将自己想要说的,一气都说出来。
可海哥却凝滞了下来,喉咙口有什么堵住一般,他计划好了满腹的话来跟时仲元狡辩,替自己脱罪。事实上,船上起火跟他的关系并不大,而他在船上也没有亏待过林素素,如果要追究,唯一可追究的,不过是他在船上起火的时候把林素素忘了,自己乘了逃生船先走。
只要他叙述的点抓得准确,海哥有信心自己能在时仲元这里找到一条生路。
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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