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设想,如果江忏说的是“我们尝试交往一下怎么样”或者“我们在一起吧”,他一定会当场答应,因为这让他感到开心并且放松,可是江忏说了“永远”,而且他的语气给宁织一种错觉,好像他真的非常非常爱宁织一样。
陷在被子里的手机低沉地“嗡”了一声,宁织扫了一眼——他发出的私信收到了回复。
屏幕上显示着两句短短的对话。
宙克西斯的葡萄:嗨,好久不见你了。
sarcophagi:嗨,其实我一直都在,你没注意到而已。
一股微妙而古怪的热流自心脏流过,宁织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四下看了看。左边是飘窗,窗帘拉了一半,玻璃外面是婆娑的树影和冷白的路灯,右边是他的衣柜,一条牛仔裤的裤脚卡在门缝里,暴露出柜子里乱糟糟的景象。
几分钟后,宁织冷静下来,编辑了一条新私信:“不好意思,以前你只打赏不评论,我没办法和你互动,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没写文章了,到现在两年都没登录过后台。你什么时候关注我微博的?”
sarcophagi:“大概就在你放弃公众号转向微博的时候。”
“那么早?”宁织有些吃惊,也有些羞愧,“我现在写的东西没以前深入了。”
“不会,”sarcophagi说,“我觉得很有意思。”
宁织回了个笑脸。
他灭了灯,在床上辗转一阵,始终睡不着,猛地坐起来,给江忏打电话。
今晚发生的一切格外魔幻,所有的人和事似乎都带着某种预兆,无论是郑秋代讲的他爸求婚的故事,还是久别重逢的网友s那句“一直都在”,甚至他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随手抽取的书也是《TheThornBirds》,这些细节层层叠加,让宁织觉得,好像是老天爷在催促他回应江忏的表白。
“你先别说话!”
电话通了,江忏刚按开免提,扩音器里就传出宁织紧张兮兮的叮嘱,他笑笑,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拧开牙膏的盖子。
浴室里格外安静,电动牙刷的嗡嗡声清晰地传到那头,宁织听了一会,等声音消失了,才惴惴不安地开口:“江忏,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江忏吐掉泡沫,漱了口,拿毛巾擦脸,宁织得不到回应,提醒道:“你可以说话了。”
他的语调不像刚才那么欢欣了,好像有一朵乌云飘到了头顶上。
江忏说:“是,我很喜欢你。”
宁织静了静,又问:“真的吗?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江忏被他的傻劲逗笑了,“又不是解数学题。”
宁织坐在黑暗中,怀里抱着一盏小夜灯,边捏夜灯的硅胶边说:“其实我也喜欢你。”
“嗯。”江忏知道他还有话。
“但我不确定我对你的喜欢有多少,和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一样。”
“不是这么算的。”
“我知道。但是——”宁织懊丧地叹了口气,突然转了话锋,“你的父母很相爱吧。”
江忏回到卧室,调低空调的温度,听宁织在他耳边娓娓地说:“我爸妈也很相爱,以前我只把他们当作普通夫妻,最近才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就因为他们的感情太深了,我爸去世后,我妈的孤单才会加倍,甚至患上抑郁症。”
江忏赤脚站在地毯上,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之前奇彩世界危机公关的时候,他都没像这样失神过:“你想说什么,宁织?”
“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像冒险,即使双方不背叛、不互相伤害,也有许多天灾人祸和意外事件会让他们分开。爱得越深,留下来的那个越痛苦。”
江忏听明白了,试着总结:“所以,你不愿意为我冒险。”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织发现自己越解释情况越糟,索性放弃了,“我只是想……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可以,”江忏吊儿郎当的,“不过有个条件,你现在开视频,摸给我看,叫给我听。”
宁织呛住了,大声咳嗽:“江忏你——”
“好了好了,先欠着。”江忏假模假样地装大度。
“什么欠着,我根本就没答应!”宁织吼完了,声音又软下来,“那,在给出答案之前,我们还能见面吗?”
“当然能。”
宁织松了口气:“好。”
他又补充:“因为我有个U盘落在你家里了,我得去取。”
又是周一。
宁织哈欠连天地去了公司,签收了一箱快递,拆开一看,是相框到了。为了把手头的摄影展办好,他特意订了不同材质、不同厂家的产品,打算比较过后选定最合适的,现在货到了,几个同事围着他出谋划策,温思灼说那种磁吸亚克力的最好,文梦初喜欢铝合金边框的,乔严则怯生生地表示实木的更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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