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觉得自己犯贱,不想看,眼睛却忍不住。泡了没多久,他脑子大概进了水,释然了,很混账的想:看就看了,述归还能把他怎样?那张脸,以前他还看过三十年呢。方不醒死了几百年,方恪其实快记不清过去的事,偶尔会想起,怅然之下,便生蠢念——他得找到方不醒的转世,解了这怅然。今天也见到了,只是有些意外。过去像羽毛,在方恪心上很轻地撩,扰他百多年……何必逼羽毛成山,压在心上?执念不消,容易折寿。池内灵气有所异动,阮行和述归对视一眼,都很明白这异动为何——灵池内有人顿悟,灵境通透,引得灵力入体。顿悟难求,这也是灵池在三清川为人追捧的一大原因。另一大原因:它很贵。方恪睁眼,望见阮行略带惊异、又不掩欣喜的脸,“阿恪,你突破元婴一重境了。”虽然一刻钟前,这里的三人中有两人是元婴。这处灵池上等,是述归特意订的,顿悟也不算奇事。他撤去护法的仙阵,又闭眼,默念剑诀。方恪却不如阮行欣喜,修士进入元婴后,能隐隐感知天道,他察觉身上少了重因果。入灵池是因,顿悟是果,这是述归予他的,恰好抵了另一重——四百多年前,方恪作为师兄,抚养方不醒的因果。天道认为两方等价,因为方恪已在悟道末境停滞二十年,养大方不醒,也正好用二十年。方不醒真是述归。确切讲,他只是述归的一部分。方恪今天死心许多次。最后一程,他们去了三清川最大的拍卖场。拍卖场建得像凡界皇宫,只是多了仙气缭绕。入门的大殿会验资产,方恪不够格,还好阮行和述归在旁边,三人的财产匀下来,方恪也能在五沌川当个巨富。但方恪有点后悔进去。他是山旮旯钻出的掌门,跟场里谈“大道”“古族”“灵山”的仙君比,太散漫、太落魄,像个乞丐,扛着打狗棍闯宫门。——这评价是百年后,跟方恪看过同场拍卖的仙君说的。仙君来请方恪回上界,追拿入魔的阮行,态度却是倨傲的。他确实有资格这样评价方恪,天生仙人不管男女,无一不美,这种美不只在外表,还有千百年积累的底蕴、气度、修为。以及灵石灵山。当然,即使剥离这些,作为天生仙人、出生在三清川,已经足够他们自信。开场不多时,方恪快对“亿”“千万”这样的单位麻木了。他拉了下阮行的袖子,场内最矜贵的仙君回头,百无聊赖道:“阿恪,你也觉得腻?”又说,“玄华,走吧。都是凡品,没意思。”述归说:“再等等。”“等什么?”述归:“剑。”视线落到方恪的剑上,也不算破烂,只是不够好看,也不够厉害。看来述归在等一把剑。他不是为自己等的,而是为方恪。行止便问方恪:“我才想起问,阿恪,你的剑叫什么名字?”“无名。”“……好名字,洒脱。”方恪讪笑了下。不过是买不起好的剑,常坏常换,也没必要费心取名字了。之后的事太有戏剧性,被灵碟疯传,光荣编进“玄华神君轶事集”,风言风语飞了千年。那一日,述归拍下了一把仙剑。他双手持剑,递到方恪手里,等他抓稳,无比郑重道——“剑有灵,望君惜之。”编撰轶事集的人说,这是方恪动心的开始。[“真的是这样吗?”孩子们连连追问。说书人更瘦了些,笑容总是无所谓一样,“答案只有方仙君自己知晓。”“您怎么看?”说书人很高兴自己的观点被重视,就好像他也参与进故事一样,“在我看来,方恪不是动心,是不甘心。”孩子们不懂,又问为什么,说书的摇摇手指。“今天的故事讲完了。”“想听更多的话,你们得拿东西换,这才公平。”]一物换一物,这才公平。那日拍卖场后台,侍从取出剑后便退开,阮行也候在房外,房内只有买剑者和剑主两人,于是接下来的对话无人知晓——述归递给方恪一把剑。这是仙剑,方恪本来永不可得的仙剑。他并未陷入狂喜,反而回想起发生的事,从知晓述归开始:组队、入三清川、顿悟、得剑……方恪忽然就懂了一些东西。他对述归说:“你还记得方不醒。”述归一愣,只说:“我不记得,但我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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