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捏了捏柳离的手指,笑眯眯的道:“多谢郎君关心,五娘感动的紧。不过这山路虽然难走,但咱们两个手拉着手,走的总比背着要快一些。我还是喜欢与郎君并肩而行。”
“你喜欢就好,只要你能开心,都听你的就是。”见裴九精神头好了些,柳离总算松了一口气。
刘管事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个主子身后,听见柳离那一席贴心的话,一脸诧异的同四指说道:“真没想到,咱们郎君竟然如此懂得怜香惜玉。你瞧瞧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娘子哄得乐呵呵的了。”
“人家那叫两情相悦,你一个老头子懂什么!”四指颇为不屑的嘲讽道。
刘管事却不与她计较那些,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这下可好了,两个人感情都这么好了,我看着咱们柳家就快要有小孙少爷了。老夫人一直盼着这个呢,若是真能抱上曾孙,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了心。裴九与柳离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听了刘管事的话,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目光。柳离是顺着刘管事的话继续往下盘算,裴九却正好相反—虽然如今两个人的感情是到位了,但她的心里却还没有准备好。
一路无话,到了王夫人墓前。裴九与柳离焚香祭拜了一番,王夫人这会下了九泉,怕是已经见到自己的亲女儿了,裴九自认是个不相干的生人,倒与她没什么好说的。反倒是柳离一反常态,认认真真的对着墓碑许了承诺。裴九生母早亡,见到这一幕难免想起自己亲娘,眼眶发红,倒是真落下了几滴眼泪。
柳离为她拭去泪水,心疼的安慰道:“别难过,你娘看了会伤心。”
“我娘不会难过,她女儿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九泉之下怕是都要笑出声了。”裴九打趣道。
“那就好。等过几年孩子大些,咱们带着孩子再来祭拜。也让你娘看看的咱们的孩子。”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将裴九惊的魂飞天外,登时什么伤心难过等等复杂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了,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下山,趁早下山!
一来一回整整半日的功夫,坐上马车之时差不多已经是晌午。裴九打算先回家里吃午饭,下午再去见一见张奇,商量一下寻找金印的办法。尤其重要的是,裴九还惦记着昨晚萧姨娘说的那些话,她总觉得这位王大人和萧姨娘都不似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只是碍于她这假冒的身份,裴九不敢惊动柳离,只能私底下偷偷的查。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当裴九的马车将将行到城门口之时,就听见城楼上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有一支百十来号人的马队一路吹着哨子闯进了城门口,为首者一刀砍下拦路的士兵,操着异邦口音大喊了一句什么,其余的人便嗷嗷叫着冲进了白城。
刘管事早些年曾跟着柳家大伯到过边关,一见到这些人的装扮,神情登时紧张起来,微微侧身将脸对着车帘处小声说道:“郎君,那些人好像是马匪。安全起见,咱们不能进城了。”
第44章
马匪进城定然会引发混战,柳离当即吩咐刘管事将马车往城外赶。一行人边走边打听路,行至傍晚方找到一处驿站歇脚。
刘管事报上柳家的名号,驿承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人准备酒菜和热水。柳离与裴九各自梳洗完,众人一齐聚在大堂里吃饭。
闲聊之中,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那群马匪的身上,刘管事见多识广,难免有所疑惑:“按理说这新年刚过,眼见着天气就回暖了,这种时候马匪为什么要进城?”
四指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奇的问道:“马匪什么时候进城跟过不过年有什么关系?”
刘管事解释道:“边关的马匪大多是穷苦人出身,家境贫寒吃不起饭,这才被逼的上了山。每年的春秋之际山上野兽多,野果什么的也充足,所以那些马匪基本还能自给自足,除非有特殊的需要才会下山抢劫。而到了冬天之后,马匪的日子就会比较难过,尤其年关前后那段日子,为了囤积粮食过年,马匪便会跑到附近村子里抢劫。按照常理推断,白城前年应该就闹过一次马匪了,前后这才一个多月的功夫,那些马匪上一次抢的粮食还没吃完,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再次进城呢?”
“应该是山上出了什么事了。”柳离不紧不慢的擦着手,吩咐刘管事:“咱们的人还在城里,一会你跟四指想办法进城一趟,看看城里是什么形势。若是有需要,就留在城里帮帮王大人。什么时候消停了,再将人带出来。”
“奴才省得。让这群马匪一搅合,白城怕是多少日子都不能安生了。郎君不妨带着娘子前头走着,解决完白城的麻烦,我等自会快马加鞭的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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