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四指没明着揭穿她,裴九也不会傻到主动暴露自己。如今两人面对面站着,她又说出这样惊天动地的话来,显然是真的已经看穿了自己。
联想到四指前些日子说过的话,裴九忽然灵机一动。走上前将四指的残疾的那只手托起来,两只眼睛细细观摩。
乍看之下,这只残疾手与常人无异,只是缺了一根小拇指头。可是裴九仔细一瞧,却发现其中大有文章。
本朝教派源远流长,除了正统的佛教之外,还有一派以龙泉道人为首的天仁教。裴九宿在封禅寺那几年,不止一次听师兄说起过。天仁教教内有一个极其残忍的规矩,凡是入教的教徒,一律不准娶妻生子。倘若有人违反了教规,不光是要将罪人逐出教派,且还会强行切掉其妻女的一根手指。
而根据四指的这只残疾手来看,她的父亲恐怕就是当年被天仁教驱逐的罪人之一。虽然时隔多年,四指手掌上的伤痕已经淡化,但是裴九还是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难怪这孩子如此记恨紫环,恐怕父母于她而言,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
裴九有些同情,轻轻握了一下四指的残疾手。意识到她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四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我阿耶曾是天仁教的十二长老之一,当年与我阿娘成亲之后,便被道人驱逐出山。原本说好了的,取走我和阿娘的一根手指,从此以后再不追究。谁知那道人出尔反尔,没过多久就开始派人上门骚扰。”
“家里实在不堪其扰,阿耶便想了个法子,将我卖到柳府当差。虽然日子过得苦一些,但至少要比外面安全的多。”
她这么一说,裴九倒是心生敬佩。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就说明四指的阿耶是个聪明人。
四指擦了擦眼角热泪,继续道:“原打算卖到府里做几年工,待外面安生些就将我接回去。谁知道叫那牙婆一通忽悠,阿耶稀里糊涂的竟然签下了死契!”
“签了死契也就罢了,他竟然连一块铜板都没拿到,全叫那该死的婆子卷跑了……”
说到这件事,四指又气又恨,哭的更凶了。
裴九:“……”她收回之前的看法。这么又笨又糊涂的长老,也不知天仁教还有啥可留恋的!
眼下裴九不能说话,即便想安慰人也没法说出口。可见到四指哭的这般伤心,她若是不说点什么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裴九心中叹息一声,认命的提笔沾墨,打算简单写几个字聊表一下安慰。
正当裴九低着头在纸上划拉的时候,猛然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今儿天好,娘子不如到院里晒晒太阳……”
四喜动作利落的掀帘子进屋,绕过屏风,看清屋内场景便愣住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望着站在书桌前的四指,四指深深的陷入了疑惑。
四指提笔在纸上胡乱画了几笔,笑嘻嘻的道:“四指在教娘子画鸳鸯。”
“好端端地,怎么想起画画来了。”这文房四宝在屋里摆了大半年,从未有人动过。眼下四指莫名奇妙的要画鸳鸯,四喜自是十分怀疑——据她所知,四指这丫头也只是粗通笔墨,却还未到能教人画鸳鸯的地步。
可当她转头看向裴九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十分错愕,忍了半天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哈哈哈……娘子你的脸……”
摸了摸自己的脸,裴九也有些无奈。若不是四喜进来的这般匆忙,她和四指也不至于惊慌失措的去抢夺笔杆子。眼下她这满脸都是墨点子,看起来真跟个傻子差不多。
看到自家娘子这般狼狈,四喜倒真的相信了几分。背着手在屋里溜达了一圈,见那一主一仆玩的认真,便也不再打扰。没过多一会,四喜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她走之后,四指和裴九同时抬头对视一眼,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对于裴九而言,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倒也不算坏事。至少以后身边多了个听差的人,做起事来方便很多。
当日下午,李嬷嬷和珊瑚的清查初步有了结果,四喜被传唤去六安居问话。
裴九睡醒一觉,闲着无事,便和四指蹲在屋子里唠闲嗑。吸取上午的教训,这次也不敢再用笔墨,倒了杯凉茶放在桌子上,裴九一个字一个字的跟四指交代自己的来历。
适才四喜进门的时候,四指下意识的想要帮裴九掩藏身份,足以见得她并没有要揭穿自己的意思。裴九觉得这小丫头可以信任,便也没有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经历交代了一遍。
听闻她是首富之女,四指嘴巴张的足以容下一颗鸡蛋。她早就听说老夫人已经派人去裴家提亲,却没想到老天爷这般眷顾,前脚媒人才上了门,眨眼之间人就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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