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但愿他心情好了,就能答应了请求。真是好饿呀。外头渐渐暗下来,楼上的人还没有散场意思。她出来时,说过很快就会回去。玉娇婶此时一定很急。她的相貌很好认,这沅桥没几个像她这样扎混元髻的,万一遇到青龙帮的人就麻烦。她也是冒着青龙帮的人近来不敢下山的险,才去找闻罗的。终于,二楼的人下来了。渡生待他们走到门外才跟了上去。她见一个穿着洋服的时髦女子,笑容满面手挽着阎罗的手臂,姿态亲密。原来是和相好见面。她要是上前打扰不知道阎罗会不会又掏枪。还好,那女子和另外一个男子準备上一辆车。那静宁上车前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渡生。夜色较浓,只是觉得衣着打扮虽朴素但人又高又俏丽。她对出现赵胤成身边方圆几里的女人都紧张。&ldo;那女子是谁?她为什麽跟着我们?&rdo;那烨宁顺着自己妹子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苏渡生,转过头看向赵胤成。&ldo;他找你到底什麽事?&rdo;渡生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背后是灯火通明又喧闹的酒楼,她立在半明半暗处,配着现下男子不同的发式,竟有一番遗世独立的风味。&ldo;你们先回去,我和他还有事要说。&rdo;&ldo;胤成哥……&rdo;那烨宁拉住了自家妹子,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眼的意思很明显,那静宁秒懂。她不甘地一步三回头与兄长上了车,车子开动前,又说:&ldo;胤成哥,明天我去官署找你。&rdo;赵胤成微笑默认,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眼立着的人,面无表情坐正在车里。渡生耐心等着车子开远,才凑近了赵督军。&ldo;督军,您吃好了?&rdo;赵督军并不理会,径直坐进了车里。渡生在车外眼巴巴看着他。&ldo;督军,可以搭您的车吗?我身上没银两了。&rdo;顶着赵督军的诛心眼,渡生胆子从天而降。&ldo;真的,刚才我没吃任何餐点。出门急,忘带银两了。您是咱沅桥的父母官,您可怜可怜我这可怜人。&rdo;渡生愁眉苦脸的样子不是装的,实在是饿成那样了。她也没指望阎罗能同情她,这不万一呢。她还在苦心维持着表情,却见赵阎罗下了车,又往酒楼去了。她在后面傻愣了一下,就屁颠屁颠跟着进了酒楼。上了一碗牛肉酸菜面,渡生虽然饿,也还是端庄大方地吃着。&ldo;你準备吃到什麽时候?再慢腾腾的,你就不要搭我的车了。&rdo;阎罗一发话,渡生立马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面条,临了还把汤也喝了个干净。到了车前,渡生想着不应该打扰赵督军,就準备上前面坐。前面的司机面无表情对她说了一句&ldo;坐到后面去&rdo;。她听话地坐到了后面。她还是第一次坐这种称之为&ldo;汽车&rdo;的出行工具,正用眼珠子上下查探车里的布局。&ldo;你住哪里?&rdo;&ldo;宜宁巷。&rdo;旁边的人问完就不说话。&ldo;相宜的宜,安宁的宁。&rdo;她以为对方不清楚,又补充说明一句。&ldo;走吧&rdo;。车子终于开动了。一路上都是沉默加沉默。渡生盘算着如何开口问,借着昏暗的光瞄见旁边的人像是一直闭目养神,一副&ldo;别理老子&rdo;的样貌。车子很快到巷口,渡生出声让司机在巷口停车,她下车自己走回去。司机只是问她大概是哪里,就继续开往目的地。车子在停车一个院落前,院门紧闭。&ldo;督军,我可去灵枫山吧。&rdo;这是今天一定要知道的答案。&ldo;我只带我的兵去。你不配。&rdo;赵胤成看着渡生慢腾腾敲院门,很快有个女人打开门将人接了进去,关门前那女人朝他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将门掩上。车子继续向前行驶,拐一个弯,再行驶不到五百米,就是他的家。他与苏渡生毗邻而居。玉娇婶和哑伯都在等渡生,见她平安回来才放下心。渡生这才想起问哑伯怎麽回事。哑伯让玉娇婶拿了纸笔,他在纸上写:李开先与你阿公,还有你父亲早就相识。我去找的李开先。&ldo;叔,那个赵督军你熟吗?去打灵枫山的就是他。你能和他说说,让我也去吗?&rdo;玉娇婶和哑伯听到她说的话都不认可。&ldo;乖囡,你最近都不能出门。我们就在家里等着老爷。&rdo;看来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支持她,她胡乱点头应下,就回了房。其间玉娇婶过来借送这个那个的看了她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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