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瞧一瞧那双将自己的双脚紧握在掌心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越襄又抛开了这样的想法,沈闫他绝不是柔弱的。越襄还是挣脱不开,那双手好像一把钳子似的,制住了她的双脚,让她无从发力。半晌,越襄就累了,她败下阵来。累了,真是够了。她斗不过啊。沈闫还是笑:“娘娘坐稳些。”越襄懒得与他争辩,只微微俯身,直视着沈闫的眼睛道:“你知道你是什麽人吗?”沈闫讨巧一笑:“臣是伺候娘娘的奴才。”越襄不去纠正他,却将那倒影这昏暗天际的眸光定定落在沈闫的眼中。她没有笑,神情认真:“先帝临终前,旨你为托孤重臣。你手握批红之权,处置着从中枢内阁送上来的奏章,批阅过后的奏章再经由你下发各部,再送往大周各个州县照批红颁发执行。”“各地府衙的地方长官上来的奏本不知有多少,或言今年水雨灾祸,或说今年粮食收成,或弹劾其下官员贪赃枉法。一一都会经过你的手,再经过予的眼睛。予是听政,而你,有批红之权。”“你知道越蘅为何忌惮你吗?”“或者说,朝中清流直臣为何厌恶司礼监吗?”沈闫也自下而上凝望着越襄。太后娘娘如今的模样,清冷孤高好似月中仙,分明是他熟悉的样子。可为何他觉得她这样说话,还是不像失忆之前的她呢?先前的小太后一心一意的熟悉朝中政务,天天埋首奏章抄本之中,却鲜少有什麽意见和决策,她真正只是听政。可现在呢?她眼里有光。像是迸发了新的生机和光亮。她亲口拒绝了梁卓成,断掉了出宫的可能,她要留在宫中,是要一辈子做这个太后吗?沈闫知道,自己很难不被这样的太后所吸引。许是越来越吸引。沈闫不回答,越襄也懒得等他。伴着雨声,越襄一句话捅破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答案:“因为你们干了宰相干的活儿。中枢内阁的阁臣们自然是不满的。”能进内阁的人,多半都是科举出身,还都是熬了许多年资历的老臣熬出来的,清流世家才学出衆的公子们,也不能只靠家里就进来,他们还是需要一些证明他们能力的考核。这样艰难才进来的地方,这些人会甘愿只做个草拟圣旨抄写奏本的活计?哪个不想大展宏图,不想成为阁臣的中心,不想得个宰相的名声呢?哪怕如今没有宰相这个称呼了,但内相阁老的尊称,也是一样的效用。这些心高气傲的阁臣愿意被一群阉人压住一头呢?皇帝扶持司礼监,任用内监,就是削弱了阁臣的权力。他们和内监相争,其实就是在跟皇帝争。现在好不容易先帝没了,换了个没有实权的小皇帝,内阁那些人当然要抓住机会了。要是等小皇帝长大了,再亲近内监,他们之所愿又不得成了。沈闫面上的笑意浅了许多,纵然他还像捧着珍宝一样捧着越襄的脚,但那眼神瞬间的变化,实难叫人忽略他是如今宫里宫外的第一权臣。沈闫的声音依旧很温柔:“那麽娘娘说这些,是要为他们鸣不平吗?”越襄有一种感觉,瞧着他蓄势待发的模样,就好像她说是,他就要暴起把那些夺取了她注意力的阁臣都杀光一样。越襄没好气地道:“予不是替他们说话。”“予是说,你干了宰相的活儿,就要有宰相的胸襟和气度。你手里的朱笔分量很重,大周如今的风调雨顺,皆系在我们几个人的手上。你眼睛不能只看得到后宫眼前的这些事,你要放眼天下。”沈闫的能力,其实比大多数的阁臣都要强。他要是不行,先帝也不会选他。端看先帝去世后,沈闫没有把大周玩坏,没有闹的各地起来搞事,就已经是极好的了。越襄是不想这个人总是不正经的盯着她的事情,是想把他掰正,想他正经一点。大家一起搞事业不好吗?越襄太清楚凭借她的一己之力不可能改变这里的什麽,她一个人也做不到改变封建王朝的历史进程,她更没想着联合什麽人把这个王朝搞垮。在这个阶段,求稳是第一要素。她就想平平安安的做好这个太后,哪怕无功,也不能有过。总不能把大周越建设越差吧?这里头少不了沈闫的配合,还必须要有沈闫的配合才行。沈闫垂眸,目光落在越襄的脚上。她严严实实的穿着绣花鞋,裙摆盖在鞋面上,越发显得一双脚十分的小巧。从前她那样昏昏沉沉的一回,沈闫也没能瞧见更多的。只晓得她的脖颈底下精致的锁骨十分的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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