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
新春第一日,齐国公齐豫休沐在家,齐南天回府后,将今晨朝上诸事告之其父。
齐豫沉思良久,道:“南天,你常伴君侧,对皇上的了解知之甚多。依你之见,皇上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齐南天道:“先贤太子在世时,常将皇上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皇上文治武功,父子感情甚笃。先贤太子和太子妃娘娘无辜惨死,是皇上这些年来挥之不去的痛。子欲养而亲不在,若能追封先贤太子为帝,也算是成全皇上的孝道了吧。”
“此言有理,但大秦祖制确实未有先例啊。”
“祖制亦是人所规定,新皇位尊九五,却不能打破旧制,为父母尽孝,又何以垂范天下?”
“南天所言甚是。”
“爹,宁党反对之声不减,皇上不松口罢了,两派必然要拉锯日久。”齐南天说话间,亲自斟茶给齐豫,并提议道,“所以,爹若能说服那几个中立的老臣站队支持肃亲王,替皇上玉成此事,我齐家便又立一功啊!”
“也好。”齐豫面色沉凝,“可皇上迟迟不立后,叫人心中难安啊!”
闻言,齐南天神色异样,他迟疑片刻,试探着说道:“爹,儿子想娶婉郡主为妻。”
齐豫大喜,“好啊,你早该娶妻生子了,爹都盼了多少年了,可婉郡主同意吗?”
“婉郡主尚未松口,但婉郡主的婚事,由皇上作主。”
“那皇上的意思是……”
齐南天眉头紧锁,“婉郡主是皇上唯一钟爱的表妹,虽然尊位比不上公主,但在皇上心里,地位超然,待皇上政权稳固,日后必然扶摇直上,荣华一生。所以,我若成为婉郡主的郡马,便是位极人臣的荣耀,可高处不胜寒啊,若妹妹也登上后位,我齐家怕是……爹,外戚专权,从古至今,都没有好下场啊!”
“胡言乱语!”
齐豫蓦地生怒,重重搁下茶碗,叱道:“我齐家忠心耿耿,怎会没有好下场?难不成你当了郡马,你妹妹便不能当皇后吗?”
齐南天心里既纠结又无奈,他轻叹一气,道:“爹,您说对了,我和妹妹,只能成全一人。事实上,就算我娶不了婉郡主,妹妹也极难荣登后位,甚至可以说,几乎完全无可能。”
齐豫面露惊色,“怎么回事儿?难道皇上有意立宋妃为后?或者为了笼络宁谈宣,将沐妃扶正?”
“不会。”齐南天摇头,语气十分肯定的说,“目前后宫的三位娘娘,谁都没有当皇后的命!”
齐豫愕然,“那皇上究竟想立谁为后?满朝文武,还有哪家女儿的出身能够越过三妃?”
“哎,与出身无关哪。”齐南天没法说破,只能点到为止,“咱们扶持的小皇帝,非寻常帝王可比拟,他看中的,既非出身,亦非姿容,在乎的只有‘情份’二字。”
“情份?”
“是啊,若无情份,就算今日因为政治需要,将妹妹册封为后,他日皇权在握,亦有可能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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