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哄着,可少年咬紧了下唇一直不说话,没办法下茕然只能把他揽到怀里,让他的额头靠着自己肩膀,单手打开漫画书。
“别看。”冷不防少年一把夺过书,茕然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你……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少年的声线都在打着颤,肩膀微微缩着,双眼却一瞬不动地盯着茕然的眼睛,难得显露出强势的气势。抓着书的手指紧紧扣着,在纸质封皮上弄出褶皱。茕然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可他那种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神情让她放不开手,只能站在原地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茕然猛地想起什么,突然降临的少年,以及画着相似模样的漫画书,似曾相识的经历让她恍然大悟。
一年前,在米兰达突然消失之后两周,恢复了独自一人的茕然在漫画里发现了《驱魔少年》这本漫画书。原本只是想要随便翻翻,却在看到一个浓重黑眼圈的女青年时,把整套书都买回家。
米兰达原来并不是现实中的人,而是被人塑造出来的,漫画里的人物。包括她的黑眼圈,包括她称得上悲惨的经历,都是被人一手塑造出来的。
这个认知让茕然晃神好几天,然而曾经相处一个月的认知,却告诉她这个人是一个丰满的,有血有肉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茕然也并不清楚,这件事也渐渐地埋没在她磕磕绊绊的异国生活中,然而现在这及其相似的事件让茕然一下子记起了这件事。
原来,沢田纲吉也……
茕然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伸出双臂环住他,右手轻轻拍打他不住颤抖地后背:“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好吗?”
最终茕然决定,把整套的漫画书都买回家。三十几本整整装满了一个纸箱,茕然打电话叫了一辆计程车,少年一直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到了家,一大箱子书放在客厅里,茕然拉扯着还穿着那身可笑的兔耳装的沢田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拉过电脑椅坐在他对面。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个漫画是怎么回事?”
沢田将头埋到臂弯里,许久才说道:“我并不是现实中的人对不对?其实……“
“果然,突然出现什么的,还有一直以来同伴都没有联系……果然是因为……”
少年涨红了脸,断断续续地说道。
内心其实也不是没有感觉。沢田那敏锐的直觉,早就将这一切奇怪的事情指向了一个方向,而他处在陌生的环境中迷迷糊糊地被人带回家,紧紧地抓着这根浮木,却将自己的直觉抛在脑后。而这一直都不敢相信的可怕直觉,在这时却成为了现实。
而自己那些奇怪的遭遇,突如其来的家庭教师,意大利黑手党继承人的身份,甚至接连不断的战斗,只是别人闲事用来消磨时光的玩笑。
这种事情,真是……
“沢田……”茕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少年在自己面前断断续续的叙述让她完全大了脑袋,“不会是这样的。”
“不会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你带我回家,是不是也因为知道我是漫画里的人,打算看我的笑话,把我当人偶一样消遣?!”沢田突然大叫起来,双手抱住头,自暴自弃一样的喊叫,“这样……这样,你不觉得实在很过分吗?!”
少年像是小兽一样把全身的毛都炸起来,茕然挪过去,仗着体形差把他揽到怀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自身后揽着沢田,下巴轻轻放在他肩窝上。
“沢田,你觉得,现在的你是真实的吗?”
沢田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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