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都听不懂吗?”我很难相信一个已经吸收日月精华吸收五行之力几十万年的“妖孽”兔子会没有这样的能力。我读过干宝先生的《搜神记》,也看过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志异》,里面的各种妖魔鬼怪大概修炼百十年就能懂人情、通人语,再修炼百十年,就可以直接化为人形,与人鸳鸯戏水了。而馨蕊修炼了几十万年,却连这基本的能力都没有,这就有些太匪夷所思了。“我以前什麽都听不懂。不只是人言人语,即便是兔子之间的沟通我都不懂。我好像来到这世间的唯一目的就是‘活着’,其他什麽也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要去知道。”看着馨蕊一脸懵懂的样子,我又感觉有些心酸,有些难过。即便是村头的二傻子,见人的时候也会咿呀言语,也知道要饭要衣……也就是说即使是白癡,也有着与这个社会相处的本能诉求,而馨蕊却没有。她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就如同一台机器,没有感情,不懂感情,也不需要感情。也可能机器的比喻还不能完全表达她的处境,或许说她是“行尸走肉”才更恰如其分吧。不过其中有一件事倒是好的,就是她和其他兔子也不能沟通,所以才能让我占尽这个大便宜。若是她那时懂得了兔子语,我怕是已经被另一只兔子戴了绿帽子了!“现在看来,我活着应该就是为了哥哥你!”本来是心酸的往事,却被她硬生生的拉向了爱情。我再次吻了下馨蕊的额头,心中万分感激!“爹爹告诉我,做人其实并不好,还不如做一只兔子来的快乐。问我还愿意变成人吗?我直点头,我肯定是极其愿意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任何东西,现在我终于有了思想,我就觉得刚才的那个梦才是我想要的。”其实上官云说的是对的,做人确实不容易:你会有数不尽的烦恼忧愁,你会有要了命的爱恨情仇;你会被别人的尔虞我诈给吞没,你会被自己的阴险狡诈给淹没;你的世界再难有真正轻松快乐的事情,你的心也再不会如以前的豁达恬静……有时候,真的宁愿自己是一个傻子,再也不用去看人间的僞善,再也不用去管世间的黑暗。这时候的馨蕊大抵是不会明白这些的。若是她明白了这些,也就不必在后来的仇恨与爱情之间纠结了!“爹爹说那样的快乐会很短暂,说我会死无葬身之地,会追悔莫及。问我还要坚持这样的想法吗?可是我真的想经历一些我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哪怕只能做一天的梦,我也认为值得。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我静静的听着。牵扯生死的大事,对于我们正常人来说总会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而馨蕊却为了一个小小的心愿,就这样草草决定了。我不知道她后来是否后悔过,只是这样刚毅的性格,却也值得我敬佩了。然后,真的,上官云果然使用一些手段把馨蕊变成了她梦中的样子。馨蕊惊喜于自己的改变,开心的在花间翩翩起舞,她真的就像是一个花仙子。生死抉择馨蕊告诉我,自从她化为人形之后,她的精神世界也在激剧的变化着:这几十万年她都是一只蠢萌的兔子,而且是一只一无是处的兔子。可现在突然就脑袋开了窍了,懂得了人情、懂得了世故、知晓了山河地理、通晓了诗词歌赋。好像是谁预先把这些东西放进了她脑袋中一样,只在一个瞬间,就从一个山野小白兔升华成了一位儒雅有内涵的淑女。而且在接下来的日子,她的实力每天也都能增加一个昆侖山的高度,以至于一个月后的她就已经可以飞天遁地、摧山倒海了。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一个月,她说那几乎就是她人生中最快乐、最得意的时光了。其实我现在有理由相信,这个时候的馨蕊才应该是真正的馨蕊。她以前漫无目的的活着,肯定是由于她的能力被人为封印了,只是现在的她终于挣脱桎梏,完全释放了,这其实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也只有这样,所有的解释才会合情合理了。我就说干宝先生和蒲松龄先生绝对不会欺骗我,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妖王”肯定要比只有几百年道行的狐貍精厉害的多。这个能够封印馨蕊能力的人,他的本领必定远远高于馨蕊,既然馨蕊可以摧山倒海,那这个人必是能够毁天灭地了。而这样的人,还能够与我和馨蕊扯上关系的,必是只有上官云了。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麽,恐怕只有当面才能问清楚了。至于馨蕊这个清纯如水的妮子,我料定她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关系,恐怕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这样去想过。在她心里,上官云就如同她的再世父母,她心里应该只剩下感恩戴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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