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吼吼地解开其中一个塑料袋,却不料是洛珩川的那一个。“还有梅林果酱!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唐阮玉腾出一只手在里头翻找,他让自己必须笑,笑得自然。“……”突然,他的手一滞,略带犹豫地将一铁盒拿了起来。是a牌上月新出的五十色颜料罐,他没舍得买。“静妍,你还给我买了这个……”柳静妍凑前一看,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刚要脱口而出一个不字,就硬生生地强拽回来。“啊?……我那天逛街看见的,想着……你……你大概需要。”她尴尬至极,一句谎话说得结巴,就连塑料边儿都快被拧破。洛珩川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时间到底过去了一天还是两天。就连白天和黑夜,他都分不太清。他的周遭一抹色地黑,百叶窗上又覆了一层厚厚的遮阳帘,就显得屋子更暗。他陷在转椅中,身体凹下一半,好半晌都一动不动。洛珩川僵硬地抬脖,眼前一闪而闪,只有屏幕上闪着不适的光,他眼神迟钝,字里行间的线索他窜不起来,密密麻麻的字眼刺着他的眼睛,却调动不起神经元。胸口还隐隐作痛,洛珩川终于抵挡不能。他赌气似地扔下鼠标,倏忽站起,却将桌上的一摞报告一并掀下。白纸忽飞,正反颠倒。而随即一把拉开了抽屉,想要抓了钥匙回去,手刚抬一半,忽然颓败地垂下。裤子一下被抓皱了,紧到松不开手。“……”抽屉深处有一枚红。是酒红色的红,细巧不起眼。更不知道是何时放在里面的。但是主人不言而喻。洛珩川快要拧出汗来,才费力地松开了手。那抹红被抽了出来——是个小巧的碎发夹。它落了灰,看着脏兮兮的。它冰冷,几乎无重量。洛珩川拿在手上,突然缄默,他的眼神瞥向不远处的斜对角——座位空落,台面上堆积的物品好像没有变化。洛珩川有刹那的失神。他盯着那张空椅子渐渐出神,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她遗留下来的碎发夹、又换了人使的电脑台以及被消灭了的一切痕迹。洛珩川还是记不起来她的样子。起初,他被迫被推着走,周围的无数双眼睛逼着他快速地吞下耻辱和痛苦。时间像齿轮在他身上残忍地滚碾,他却不得不戴上面具,佯装无事。而有一个人在那段时间承受了比他更大的痛苦。这个人为他死过一次,明明胆小至极,却在那一刹义无反顾地冲在他前面。洛珩川还记得两辆车是怎么相撞的。被动了手脚的刹车、确认无法降速后的绝望,在有预谋的相挟下,暴雨加剧了伤亡。他们的车彻底失控,倒扣着翻倒在地。不止是挡风玻璃,就连车顶天窗也四分五裂。碎渣子变成利刃,根根倒竖全插进了唐阮玉的眼睛。血漫成河,布满了他整张脸。他的手却死死地抱着自己,痛到大哭着嚎:“珩川!珩川!”他用孱弱单薄的身体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挡在了自己面前。“………”碎发夹被扔进了垃圾桶,洛珩川忍无可忍,终于痛哭出声。他把脸埋在双臂里,迟迟不愿抬头。他近乎嚎啕。悔恨、痛楚及后知后觉的爱来得为之过晚,他恨极了自己。街边唐阮玉抱着画桶坐在星巴克里。他已经坐了快十分钟,他坐如针毡,脚收了又伸,十分尴尬。就在这时,门被推入,唐阮玉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向门口看去。“不好意思唐老师,高架堵车迟到了。”来人一身臃肿的肥外套,携着冷风经过唐阮玉身边。“没关系。”唐阮玉微微一笑,顺势将手里的画桶递了过去。“您看看,还行吗?”唐阮玉有些忐忑,双手不安地绞着。男人小心翼翼地将画纸摊开,随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仔细地凑近了看,过了一会才说:“很好,很符合这个故事的立意。”唐阮玉吁了口气,终于愿意放开手。“就是每次都麻烦唐老师您亲自送稿,实在是不好意思。您下回可以寄快递。”“没关系,还是我亲自送吧。我怕快递会让画有磕碰。”“您太细心了。那还是老规矩,等十五号……也就是明天和您结稿费。还是现金吗?”唐阮玉的手突地又死绞在一起,表情莫名僵硬,一划而过的苦痛,略显晦涩。他怔了一下,才生硬地说:“……好的,麻烦您了。”双方又简单交流了几句,男人表示下周应该还会有副插图工作要麻烦他,唐阮玉利落地答允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咖啡店,唐阮玉向左边走去。盲杖仍旧在替他探路,这里的每一阶,他大约每两三天要走一遍,心里有了数,便也不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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