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病房门口。
温迎就听到了沈时父亲大骂,和他母亲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门口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一个比一个面色凝重。
男人的骂声没停多久后,他妈妈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沈时啊!儿子!你这个样子要我和你爸怎么办啊?”
“沈氏现在乱七八糟,资金根本运转不过来,我和你爸白天在公司,晚上还要过来照顾你,你能不能多为我们想想啊”
“你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干脆把我和你爸也带走吧,我也不想活了”
“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也活不下去……”
等所有医生护士都走完以后。
温迎向前一步,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样子。
沈时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身上盖着被子,只能看到一张脸消瘦也苍白得厉害。
沈父站在一旁眼含泪光,满头的黑发白了一半。
沈母半跪在他病床前捂着心口痛哭,原本保养得当的脸庞乍一看憔悴得吓人。
从始至终都是他父母在单方面发泄情绪,他紧闭着眼睛,任由他们偶尔拍打下自己麻木的身体,不发一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母像是哭得没力气了,几乎要昏厥过去时,沈父上前扶住她,言语里都是疲惫和无力。
“好了阿芸,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闹也闹了这么久了,今天过后不管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管了”
“要是明天来他还活着,我们就继续活,要是他死了,我们也跟着去就行了”
“走吧,不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休息”
念叨许久后,夫妻俩眼睛通红的互相搀扶着走出来。
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两人看起来都像是足足老了十多岁。
病房内外压抑得不像话,温迎侧身,避开了他们走出来的视线。
两人走后,这整层楼再次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中。
除了病房里医用仪器的滴答声从始至终没停过外,温迎再没听到其他声音。
等沈父沈母两人走了有十分钟左右,她才推开门,灯都没开,就这样慢慢走了进去。
估计以为她是医护人员,估计也不在意,沈时自始至终没睁开过眼睛,周身弥漫的全是绝望。
温迎穿的高跟鞋,在夜晚,在医院的地砖上,这样的声音格外明显且有规律。
等她走到沈时病床前弯腰,冰凉的双手捧住他脸颊时,他才像被电击一样有了反应。
紧闭的眼睫轻颤,原本死寂的脸庞闪过一丝慌张,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沉重。
在温迎安静的等待下,他缓慢睁开眼睛,原本无神的双眼在凝神看清是她的那一刻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沈时……”
在他呼吸顿住的那几秒,温迎眼泪滴落在他下颚。
滚烫,灼人。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见到他睁眼的那秒顷刻间爆发,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浑身发抖,痛苦啜泣。
沈时在僵了几秒后,伸手将她紧紧扣住,内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痛得他呼吸困难。
这是他自杀未遂的第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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