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只安静地听着。这位与她也算熟悉,姓姜,是与她同一年进的宫。算来姜氏比她还小一岁呢,只是从来也没得过宠,熬了这么些年也才只是个才人,与她进宫之初的位份相同。此番还能随来行宫,不过是因她念着姜氏的资历给了两分面子,眼下姜氏也可说是恩将仇报了。夏云姒含着苦笑徐徐一叹:“才人妹妹说得倒也不错,这事是有所不妥。”说罢又看向皇帝,明眸之中含情脉脉:“臣妾当时身陷困境,没有更周全的法子,但不妥也确是不妥了。臣妾知道皇上信得过臣妾,可毕竟有六宫这许多姐妹看着,皇上还是秉公决断吧。”一句“臣妾知道皇上信得过臣妾”已将他与旁人分出亲疏,后面的“秉公决断”听来便成了为他着想的委曲求全。他攥着她的手摇头:“你与徐明义的做法,已是此事里最为周全的做法,朕知道。”“可这事……”她有些局促地一睇旁边众人。贤妃即刻将话接了过去:“其实六宫嫔妃都是自家姐妹,自然都体谅娘娘当时的难处,娘娘实在不需这样委屈自己。”说着美眸清凌凌地划过,在姜才人面上一荡,又收回来,“至于那么一个两个爱搬弄是非的,娘娘只当没听见就是了。”夏云姒不说话,低着头,手抚着被面,神情间颇有为难之色。皇帝将她的手攥住,含着淡笑打趣她:“朕看贤妃说得不错,你这是有着身孕,分外容易多思?”说着睇向姜氏,目光顷刻间已冷下去,“退下,莫再来贵妃面前碍眼。”姜氏怔然,抬起头还要再说什么,周妙瞪过去:“还不退下?贵妃姐姐能平安回来已属不易,你就这样看不得她好么?”倒是她说话更管用一些,因为姜氏是她宫里的嫔妃,若惹得她不快了,日后指不准要有多少被穿小鞋的时候。姜氏只得匆匆叩了个首,瑟缩着告退了。在她退出房门时,夏云姒隐隐听到那么一声抽噎——想想也是,被这样当众斥出去,换做谁都是要委屈难过的。只可惜,皇帝没心思听,难过也是白难过了。山下宅中,见徐明义回来,徐明信可算松了口气:“可回来了……我等了一夜,还当你被熊拍死了。”徐明义觑着他笑了下:“你可真是我亲弟。”徐明信又问:“贵妃娘娘如何了?皇长子也担心了一夜。”徐明义道:“贵妃娘娘无碍,已回行宫了。”徐明信这才彻底放心,见他疲色满面,遂不再扰他,离开房间由他歇着。徐明义瘫到床上,闭了会儿眼睛,却睡不着。复又睁开眼,他盯着床帐愣了会儿神,忽地笑了。啧,四小姐……他何尝不知她在利用他?最初时是借着与他的情分去激皇帝,博得圣心。如今又因清楚了他的心思便拉他入伙,助她完成大事。他很佩服她。在昨晚那样的情境下,她前一刻还在心惊肉跳、还在情绪起伏得不知如何反应,后一刻便冷静地走向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帮她。她必定清楚,他拒绝不了她。其实……他笑了声。她其实大可不必拿“他们的后半生”为饵,他原本也是拒绝不了她的。他是愿者上钩。吁了口气,徐明义将手探入怀中,摸了摸,摸出一枚暗红的圆粒。是枚未燃尽的香饵。他当时心下有些猜测,便在下山时尝试着找寻,还真让他找着了。覃西王,也真是走了一步好棋。若不是她命大,此时大概早已死无全尸。而这个死法,饶是皇帝清楚熊是覃西王送来行宫的,也未必能怪到覃西王头上。说来覃西王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原也想过,在覃西王与她的争端上,他该两不相帮。但到了这一步,不可能了。只这一个局,覃西王都耐心地布了七年之久。后面还会有多少明枪暗箭在等她,连他都不清楚。覃西王想要的始终都是她的命,这不是他能袖手旁观的时候。徐明义起身寻了个锦盒,将香饵稳妥地收了进去。足睡了一觉,又叫了徐明信来:“你再去皇长子身边当值的时候,把这个交给贵妃娘娘。”徐明信打开看了一眼:“这什么啊?”徐明义道:“你跟她说,这是我在下山的路上捡到的。沿途应该还有数颗,只是都已烧尽,我只找到这一个。”卦象“在山路上拾到的?”夏云姒捏着那颗香饵忖度了半晌,却将它交回了徐明信手中,“你将它呈给皇上是。但莫提我,只说是你兄长让你呈过去的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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