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张昌也愣了愣,拱手续道:“下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永信宫中现下处处紧张,殿下置身其中不免更加低落。若去了太后太妃那里,殿下即便仍在挂念六殿下,四周围的气氛也总归轻松一些,不至于这般压抑。”“‘太后太妃’?”宁沅的轻笑声沁出喉咙,“听闻今日上午,德母妃也提了要我去太后太妃处。”他的话言到即止,并不点明张昌与德妃之间的关系。这原是不想操之过急,觉着让皇帝自己想明便是,樊应德心里却乐了:哟,您怎么也怼张昌?这到底是什么大戏?难不成他先前摸索错了,张昌从不是皇长子身边的人,这里头还另有纠葛?不重要,另有什么纠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下皇长子把话点了一句,他正可以顺着这话收拾张昌了。樊应德便一眼横了过去:“你小子,是不是存了二心了?”他想着有这么一句话送到皇帝耳中,他日后让张昌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皇帝也不过会觉得他紧张得过了头,不会怪罪他什么。未成想身侧筷子撂在瓷碟边的声音轻轻一响,皇帝淡泊清冷的声音倒先一步传了过来:“押下去,审清楚。密审,莫要打草惊蛇。”樊应德愕然。下一瞬,张昌面如土色地跌跪在地:“皇……皇上……”胭脂两名宦官随即进殿。在片刻之前他们与张昌还是同僚,现下在张昌眼里却已如索命的怨鬼一般。张昌好似还没从这巨大的变故里回过神,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直至其中一个先一步伸手押他,他才猛地回神,倏然扑向宁沅:“殿下……殿下救救下奴!殿下!”在他即将触到宁沅衣摆的刹那,樊应德及时一挡,旋即一脚将他踹开:“没规矩的东西!快押走!”几是同一瞬间,张昌已被按住肩膀堵住嘴,再喊叫不得,嗓中呜呜地挣扎着,被押出殿外。这样的场面极易让宫人们感同身受,慨叹连御前老资历的宫人都可以这样说发落就发落了,自己的命更不值钱。但这样的慨叹对宫中的主子们来说自是好的,谁都想给身边的宫人紧弦。于是夏云姒将这氛围的异样视若无睹,神情却也有些恍惚,懵了一阵,怔怔地看向皇帝:“皇上昨日说起,臣妾还道是宁沅乱担心……想不到竟真有人能将手伸到御前?”皇帝亦皱着眉,叹息摇头:“真是防不胜防。”夏云姒笑意艰难:“若连御前都能被安插人手,不论这人是谁,都已太可怕了了。如不查个明白,臣妾只怕再也无法安寝。”皇帝点点头:“朕知道。”说着执箸夹了一小块玫瑰山药糕,喂到她口边,“自会水落石出。”夏云姒品着糕点,沉静地颔了颔首。哪怕他已怀疑德妃了,在这样的交谈间她也从不提德妃,只“恪守本分”地点明这桩桩件件的恐怖之处、再要求严查。这与做这玫瑰山药糕是一个道理。外层的山药泥口感清甜绵软,里头的玫瑰便也要调得恰到好处,能让花香味润物细无声般地在人口中心里弥漫开是最好的,过度浓郁就显得刻意了。宁沅则一副认真回思的样子,俄而皱皱眉,迟疑道:“这么一看……先前怂恿儿臣害六弟的,好像就是这个人。”皇帝看向他,他自顾自地继续道:“他每每说及此事,儿臣只觉阴险可怕,看也不敢细看他一眼,只得应付着。以致于那日他委婉提及有可杀人于无形的药可以给儿臣用,儿臣向父皇禀奏时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模样。现下看来就是他了,声音也像。”这话宁沅再过几年说来听着都假了,但现下他才十三岁,遇到自己无力应付之事会下意识地逃避正常得很。夏云姒叹息摇头:“让我怎么说你?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同我说。”“我也怕吓着姨母。”宁沅愧疚地颔一颔首。夏云姒又问他:“可那能杀人于无形的药是什么药?你可给你父皇了?”皇帝摇头,宁沅说:“他并未给我——我当时吓坏了,没想那么多,早知道就该与他要来,直接人赃俱获。”是以这件事便有这般过去了。事情一开始是宁沅主动禀给的皇帝,皇帝自不会平白无故地觉得他在毒药之事上有所隐瞒。是以次日清晨,夏云姒去了宫正司。此事她没有隐瞒,晨起时便刻意与皇帝提了一句:“臣妾越想连御前都被安插了人手越不安,想去亲口去问一问他,永信宫是否也有旁人的眼线。若能如此清理一番,也免去后顾之忧。”她昨日那般的憔悴,今日也不过恢复了三两分,气色仍旧差得紧,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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