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在我眼前纷飞,弱小的虫子爬进我的耳蜗,我脑壳里昏昏沉沉,听见大象在叫,又听到野鬼在哭。
“谭失煊,就这些,仅这些,你给我解释啊,你解释清了我就承认我他妈在胡说八道,我就承认你那操蛋的爱情,我就承认你哥他真的是眼瞎了心也瘸了,然后今天就收拾行李从你这个破家里滚蛋!”
解释,去给他解释,我哥愧疚,我哥为什么愧疚,对啊,我哥为什么愧疚,他愧疚了吗?他一直都在愧疚吗?他在愧疚什么啊?
那我为什么杀了我爸,不,我爸就不是我杀的,他死在我十一岁的生日宴上,不,是谭疏业的生日宴,不,也不对,我爸就是我杀的,在我八岁的生日宴,不,谭疏业的生日宴,不对,都不对,我爸到底是谁杀的?他到底死在哪一年?
我哥隐瞒那些事,我哥只是有自己的秘密而已,每个人都有,不奇怪,一点不奇怪,但他的秘密……在吞噬他的生命。
额上的汗滑过鬓角,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全身无力,我警告他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开口却发现自己说出的都是气音,像行将就木的罪人在认命。
我苟延残喘般的样子让他大笑起来,他像索命的厉鬼一样充满攻击地大喊:“谭失煊,你他妈是我见过最懦弱最没用的人,你就是个麻烦精你就是个拖累!”
不,我不是,我只是有哥而已,我只是有个哥,有个永远将我庇护在羽翼下的哥哥,所以我只是在撒娇而已,这是家人的特权,这是我哥给我的特权。
我听到他在跟我不停地说着什么,又好像那些声音不是从听筒里传出来的,而是从我的心脏。
“你在否认?你不承认吗?我说的哪里不对,你不计后果地去闯祸胡闹,闹完了却又对自己做过的一切不敢承认不愿接受,你潜意识里疯狂遮掩那件脏恶丑陋的事情,麻痹自己欺骗自己,用一切痛苦的手段刺激痛觉,压制意识,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记起!”
一道惊雷从天上划过,我被掐住了喉咙一样向窗外望去,却见外天蓝天白云,我心中擂鼓作响,心脏剧烈跳动,全身血液像是沸腾的开水一般冲烫着体内每个细胞。
“可你麻痹了自己的神经,却麻痹不了你哥的,你记不起来的那些痛苦你哥全代你受了!”
我哥代我受了,我哥代我……受了。
“谭失煊,你哥哥的秘密是什么?他在那消失的三年里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手上又为什么会留下一道疤痕,这些年大醉和噩梦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好好探究一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好想想过去这些年你哥又为你做了些什么!”
你解释啊。
你来解释。
你干了些什么。
你哥又为你做了什么?
窗外好端端的突然刮起大风来,被打落的枯叶四处飘零,在地上游走时吱吱作响。
“你一定想过这些问题,谭失煊,你费尽心力地去找去问去发现,但是你在一找到那个苗头的时候就会吓得亲手掐断它,忘掉这段经历,然后重新再来,仿佛你根本就没有发现过这些,或者潜意识里将它强行画上句号,将那些都归为往事。”
“你随便找个理由安在它身上,或者你哥说什么你就会信什么。”
雨点从乌压压的云层里坠落下来,把弱小的生命就此埋亡,玻璃被砸地叮当响,仿佛那些雨点下一秒就能变成冰雹撞进来,碎裂的玻璃将插进我的心脏。
“谭失煊,我手里有很多资料,你不该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和人脉关系,只要我想,我能得到非常非常多别人没见过没听过甚至连当事人都恍惚的情报,你没有说实话,或者你的哥哥没有说实话,你们中的一个在欺骗对方,或者你们两个在相互欺骗,却把这种欺骗当成蜜糖。”
玻璃模糊了一片,外边的世界像是被泡沫棉包裹起来的玻璃球。
“谭失煊……”
不,不说了,别说了。
“还要我继续辅导辅导你吗?”
不,不要了,离我远一些,离我远点。
我抖着手去抓衣兜里白木香,可蓝白相间的单薄衣服早就换了,西装外套上的兜里一株白木香也没有,我只抓到了一颗淡紫色的珠子。
“你....”嗓间干裂,像被一只燃烧过的火柴捅进去划了几道,不见血腥,却留下深深的脏污。
“你小时候...”我努力地将自己的声音放重一点,好叫它听起来不是那么飘,“你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个...哥哥,是...谁?”
纪文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笑起来,“呵,你还真是……”
“是谁!”
“你不是猜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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