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记得林青溪说过,“阿大娘在族长家里撒泼呢,哭着喊着要生撕了儿媳妇,阿大根本拦不住他娘。”
林振文抬头看到了林振礼,他走过去,“振礼哥。”
林振礼的表情说不上好,却还算镇定。“文娃,你怎么在这里?青山叔刚才说你刚到家,正在家里读书。”
出丧是大事,一般祖宗老少都会来帮忙,这是惯例,也是宗族存在的基本意义。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就只有阿大同辈和下一辈的人过来。他作为族长长孙,他爹抽不开身,只能他过来主持大局。
“我爹看到的确实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林振礼看他小大人有主见的模样,轻轻扯了扯嘴角,“那跟我进去吧,你爹他们快回来了。”
林振文没有拒绝,第一次踏进了这个破败的小院。
林振礼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门口等着。婚丧事乃族中大事,按理说过来帮忙的人都需要吃过饭后才离开,不过他们都没准备留下,等族叔们从地里回来,他们就该散了。
看到两个人从外面进来,门口的阿大娘只是抬了抬眼皮,随即便闭了回去继续晒太阳,没有悲伤,没有心虚,淡漠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听说事发之后,她闹得很凶。”
林振礼摇摇头,何止是凶,他奶他娘还有组里几个大娘愣是没拉住人,直接扑到他爷脚边去了。要不是二叔祖母过来,根本没有能拉住她的。
现在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
“是她坚持指控阿大婶子?”林振文又问。
林振礼又点点头,点到一半又停住,他认真的看向林振文,“文娃,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别问了。”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有真凭实据才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还是仅仅因为不耐烦?”林振文咧嘴笑,语气轻柔。
林振礼猛的抬头看向林振文,“文,文娃,你咋会这么想?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说完他又着急解释,“二叔祖母在西洼看到阿大婶正忙慌往外走,阿大叔也说母子俩素来不睦,阿大婶上次还差点被儿子掐死,这次可能是想报复,但就算是过失阿大婶也不能脱罪,那可是一条命。再说,阿大婶不是……她是不慎落水死亡。”阿大说的?
听到最后一句,林振文顾不上心里发冷,睨了一眼林振礼,“振礼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这个时候落水,你觉得我猜不出来?”
林振礼:“……”他心里诽谤,确实不是三岁小孩,不过那也才六岁。
林振文稍稍提高声音,“他说她说你们说,说到底你们谁都没有看见人是阿大婶推到河里去的。我听说在阿大婶忙慌跑出来之前,她和阿大叔一起去找孩子,没找到阿大婶才又去了一趟。另外,从他俩去到青溪叔他们去找人中间隔不到一个时辰。”
林振礼表情大变,他是参与了找人的,当时尸体被冲到河滩,身上衣裳都晾干了,少说着也得两个多时辰。
“你,你听谁说的?”
“有意义吗?”林振文反问。
“你们还说管顾不利,她是后娘,再说这家里什么时候是她说了算了?我听说阿大奶喜吃荤腥,阿大叔孝顺,便让儿子去河边捉鱼,要是打不到鱼就要打骂,他还是个孩子,比我大两岁身量还不及我,就让他就去豚水河边捉鱼?”
“呵!”
就是现在林振文去豚水河边,他哥都得在身边跟着,水流湍急,稍微晃到河里就可能没命。更不用说那孩子营养不良,可能连着几天都没吃饱。
刚才丁留娣说的时候,林振文就觉得他落水八成是意外。
这个意外不等同于传统意外,他是因为被虐待,体力不支才会出意外,也就说他的意外是有凶手的。
林振礼却接受不了这个说法,“文娃,你说的这些也是猜测,没有证据。”不知不觉,他开始用成人的语气和思维和林振文对话,这是第一次。
“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初,你们就应该是去报官,哪怕请里正来处理这件事,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林振礼狠狠皱起眉头,“文娃,我们只是按族规办事,族规是祖上传下来的……”
“从祖上传下来的就一定是对的吗?你们现在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在草菅人命。”林振文语气很轻,却直接震到了林振礼心底。
他们俩站在大门口,离堂屋门口还有点距离,刚开始还压着声音,到后来越说声音越大。门口的阿大娘没听清楚,但是要进门的这群人可都听见了,为首的阿大手里的抬棍直接落在了地上。
今天主事的是林仲田,他颤抖着举起手指着林振文,“青山,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家的逆子给领走,族里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了。”
林青山不知道文娃为啥会在这里,瞧着周围族人都愣在当场,他心有一些慌慌,赶紧跑过去。
林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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