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做早课,没一会他娘从屋里走了出来,大概率是昨天熬夜的等人的缘故,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林振文喊了声“娘”,何氏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林振文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但当何氏端盆去水缸前舀水洗漱,两次把水倒在外面,最后一次还直接摔了木盆,这对非常爱惜东西的何氏来讲,实在太反常了。
“娘,你咋啦?”林振文走过去帮忙把木盆捡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何氏连连摆手,反应有些大。
林振文更担心了,决定早课提前结束。他先帮着何氏舀水让她去洗漱,又帮着她把把早饭做了出来,中间因为频频走神,弄得棚下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把早饭端上桌,家里人也都起来了,林振文坐下便问林青山昨天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他话音刚落,何氏手里的筷子直接掉在地上。
“嗯?”林振文不明所以,他娘从早上就不对劲儿。
“小心点儿,”林青山弯腰帮着捡起来,他有些后悔,早就知道何氏胆小,他不该把这件事情说给她听的,但是不说听说之后她也能猜得到,唉~回头发现文娃还瞪着眼睛等他解答,林青山摸了摸鼻子,含糊不清的回答:“你阿大婶子昨晚意外落水过世了,这件事查无可查就这么了了。”
“啊?”林振文放下手里的碗筷,一天之内两条人命,他爹竟然还认为这件事情了了,“阿大叔家不得乱套了,他……”
说到一半,林振文突然想起在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沉塘”,这是一种残酷私刑,多适用在已有婚约或已经出嫁,却不甘寂寞,私会他人的男女身上,可能只是惩戒也可能是直接要命。
“沉塘”指令多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或是某族族老发出,所以某种程度上这也是约束村民或者族人的手段之一。
榆阳村是合成村,族大于村观念甚重。像林氏一族,因为历届族长都是读书人,林伯材更是取中童生,便有一整套族规族纪,林振文没有完整看过,只零星听说过几条,不孝公婆,残害子嗣,在族里都算是重罪。
之前在老宅,吕氏有时候气狠了骂人,经常会说“某某的某某行为都够浸猪笼了”,每次何氏都会被吓到,那一整天的表现都会十分小心。
这,是不是说明族里确有其事?
“爹,大晚上的,你们还专门去祠堂商量事情?”林振文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事不去祠堂,搁谁家不忌讳?林青山默默想着,“上山的时候天还没黑,下山的时候都举着火把,看得见路。”
“那,阿大婶子是怎么去世的?”林振文轻声问道。
林青山没想到儿子会问这个,他当然不会和文娃细说这个,小孩子命火弱,有些事情不能参与,他面露犹豫:“文娃,你问这个干啥,小孩子家的只管好好读书就成。”
林振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突然感觉一阵恶心,转头却还是晚了一步,直接吐了他哥一身。
“文娃!”“振文!”林振文的反应把家里人吓了一跳,
“爹,你也掺和这事了?”林振文睁着眼睛看向林青山。
“没,没有,”林青山下意识说了实话,看儿子松了口气,他又解释了一句,“我和你青溪叔到的晚,啥都没赶上。”
其实是在去祠堂的路上,突然想起他们族里对类似事情的处罚,俩人心里地有些发怵,别管人犯过多大过错,一想到自己要沾手兄弟俩都有些发怂,就故意磨蹭了半个时辰,到后还被族长族老们训斥了一顿。
林振文心情松快了一点,也只有一点儿。
“爹,族里这是在滥用私刑。”
“说,说什么呢?”林青山下意识反驳,“国有国法,族有族规,这些条款都写在咱们族规里,乃是几辈祖宗的积累,咱们不过是照规矩办事罢了。”
林振文充分林青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乡下的人际交往中,宗族关系是最重要的一环,喜事,忧事,但凡人生大事必然有宗族参与其中。他们从小就被长辈们教育要遵守族规,不遵守要接受什么惩罚,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后,便很难改变。
理解但他并不认同。
“爹,族里把事情查清楚了吗?短短半天时间就能锁定是阿大婶子残害继子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该报官仔细审理?”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是有证人的,昨日有人在西洼看到了阿大媳妇儿。”林青山解释道。
“那人亲眼看到阿大婶子推人了?还是阿大婶子承认是她把人推下去的?”林振文问道,西洼那片百十亩地,出现在那里很稀奇?
“那倒没有,”林青山去得晚,但听林青潭提了一嘴,阿大媳妇到最后都没松口。
“那……”林振文还待再说,被换好衣裳从屋里走出来的折慈打断了。
“振文,去换身衣裳,你该去学堂了。”
“哥?”林振文抬头看向折慈,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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