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三年前,老爷子致士回家,想过亲自带孙子,无奈年纪渐大精力不济,便只能让大儿子自己看着办。前年,梅大添次子无暇照顾梅俏生,才想起长子开蒙这事,转头就把他塞进了梅溪学堂内院,由刘夫子全权教导。
梅俏生六岁始开蒙,任性捣蛋,更是闯祸好手。短短两年,刘夫子的头发就白了大半。
“不会的,他身边一直都有先生。”梅雪臣想都不想就直接否认,不仅如此,小振文就不是闹腾孩子,根本不用和梅俏生对比。
言川并不反驳,只说:“那就想想你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每日在做什么,开蒙宜早不宜迟,你莫要因噎废食。”
良久后,梅雪臣才“嗯”了一声。
之后,主子再未提过此事,梅玖还以为他并未过心。谁知昨日大夫才松口说他能出府,今儿主子就领着他们来了榆阳村。
要说和言先生说的那些话完全没有关联,梅玖是不相信的。
林振文感觉有人观察自己,回头就看到了梅玖。
他冲对方笑笑,没有搭话。
屋檐下坐着的何氏看见一群人进院,连忙退让到旁边,再看才发现来人是梅二爷。她讪讪笑笑,便领着林荷花去棚下烧水去了。
林青山把梅雪臣让到屋里,请他坐下,都没缓过神来。刚才梅二爷说什么来着,他想让文娃给他当弟子?
林青山没觉得这个大好机会,也没觉得他家文娃高攀不上梅二爷。第一个想法竟是梅二爷年轻,做人先生恐怕不靠谱。
豚山县内,梅家名声确实响亮,这两年,梅二爷更是声名鹊起。从前林青山只是听客,热闹散了就散了,他咋都不会想到有一日自己能和梅家车上关系。拜梅雪臣为师,他家文娃这辈子起码吃喝不愁。
如果是三年前那会子,林青山肯定考虑都不用考虑就答应,那时候日子苦,要是有人能让他儿子少跟着遭罪,他都得跪下给对方磕头。但是现在——家里刚起了新屋,俩儿子也开始读书。来年,便能送文娃进学堂,再过一年,等沙参收成,便让七郎拜个秀才先生继续读书。以后,俩孩子要想科举,那他砸锅卖铁也供。要是他们没这志向,便是能在县城谋份差事,也能养活自己。
这些,林青山明明都打算好了。
现在,梅二爷却说要收文娃做弟子。
两家门户相差太过悬殊,林青山总觉得不真实。再就是梅雪臣年纪轻轻,尚未成家立业,为何就要收徒,觉得身边跟个孩子好玩?那也不用非得选他家文娃啊。
一时间,林青山心里冒出很多想法。
其实不怨林青山多想,年纪轻轻就提收徒,看脸,长辈们都不能放心。
另外,梅雪臣在豚山县内并无才名,总之没有他处理家族俗事的名声响亮。林青山虽然不确定文娃读书能读出个名堂,却更不想把孩子送到梅雪臣身边当玩意儿,寻常瞅个乐呵,那跟卖身梅家做下人有啥区别,他可就这一个儿子。
屋里四个人,刚才乡邻们想跟着进门,都被林振文劝在了门外。也就是说林青山之外,就只有林振文、梅雪臣和梅玖,就问这仨人哪个不是人精?
自是都看出来了林青山的无声拒绝。
梅玖一时语塞,在他看来,这家人能攀上他主子,是烧八辈子高香才换来的好福气,林青山竟然还想拒绝?这可是正经拜师,以后林振文就是梅雪臣半子,这层关系就算拿到京城都吃得开。
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知者无畏!
随即,梅玖又想,正因为啥都不知道,这场拜师才不会掺杂功利性。眼前这位父亲虽然无知却真心在替儿子考虑,尽管他的想法是如此肤浅。
梅雪臣神态自然,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他在等,等一个恰当时机。
林振文却是憋了一肚子笑,如果他哥在,他肯定要拉着对方一起看热闹,瞅瞅,可不是只有他觉得梅雪臣脸嫩不靠谱,他爹跟他想法一样。
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林振文会意,走过去接茶壶茶碗。
贵客上门,他娘专门沏了茶,茶叶学林振文用的是晒干的蒲公英。他转身回走,正赶上梅雪臣开口说话:“青山兄,你若有顾虑可以说出来,我必然知无不尽。”
林青山看梅雪臣态度温和,索性直接挑明:“梅二爷,不瞒你说,文娃是我盼了好几年才盼来的,我是做梦都不想他以后跟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但是乡下人难啊。近来,文娃开始跟着他哥读书,瞧着还有几分灵气,我现在就想供他读书。”
“振文开蒙了?”梅雪臣笑着看向林振文。
“只是认识几个字,不值一提。”林振文语气平淡。
“咋能这么说,你今早不还在背诗?”林青山刚夸儿子读书有灵气,自然听不得他贬低自己。
林振文:“……”
梅雪臣挑眉,他不知道林青山所说的诗便是五经中的《诗经》,只当是其他五言七绝。
“青山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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