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令兄妹两人瞬间都收回了神思。
林素素率先走出去,梁木跟在其后,忽然他捏在手心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木跟林素素打了个手势,转到一边去接电话。
他接完电话,跟正在开门的林素素道:“订的外卖到了,我下去拿一下,你自己先进去。”
林素素答应了一声。梁木看了她一眼,还想要再说什么,结果,欲言又止。
林素素推开房间门进去,慢吞吞脱下鞋子,走进客厅,她将自己抛到了地毯上,就那么仰头躺着。两眼望着天花板,也不开灯,昏昏暗暗的视线之中,那灯光的样子十分模糊。她恍惚就像是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冬天。
X国的冬天十分寒冷,冷得连出门都是一种折磨。
那时候,她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十分虚弱,可孩子吵个不停。她想,带她出去逛一逛,也许会好一点儿。小宝总是喜欢坐车,看到车外景物流转,便笑个不停。撑着尚未复原的身体,她喊了一辆出租车,带孩子出门。
途经超市时,她想到小宝的纸尿裤快要用完了,就让请了来做帮佣的阿姨抱着孩子在车内等一会儿,她下车去那一包。结果,就是这么短短的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她跟小宝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等在路旁的出租车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货车猛的撞击,出租车几乎是立即就着火爆炸。车上,司机,帮佣和宝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她眼睁睁看着那辆货车撞过去,眼睁睁看着周边的人跑过去议论纷纷,眼睁睁望着火光冲天,将她所有生的希望彻底吞噬。
明明那火是那样的温暖,能驱散寒冷与黑暗,可是,为什么,她却那样冷。冷得周身的血液都像是在瞬间流失光了一般。
真可怕,真可怕。
林素素缓缓的蜷缩起来,将整个人都弯成了小小的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像是在害怕什么,在努力的想要抵御什么。
梁木开门进来,就看到她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睛瞪得大大的,红通通。明明有泪光在眸中闪烁,却始终没有一颗掉落下来。
梁木放下提在手上的外卖盒子,担心的蹲在一边,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起身,想要过去开灯。林素素沙哑着嗓音道:“别开灯,哥,你别开灯。”
梁木微愕,仍旧转过来,走到她身边。伸手要来摸她的额头。
林素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尖,牢牢的,像是要用指甲掐嵌到他的指骨之中一般。
梁木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担忧的将一只膝盖屈着,半跪在林素素的身旁:“素素,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你大哥。”
林素素抓着他指尖的手在哆嗦。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大哥,我想她了。好想她。”
她说着,眸中泪光闪烁,满是思念与伤心:“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她,要不是我不当心,要不是我将她留在车上,她不会死。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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