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枫知道清嘉一定不死心,还要翻他的供,可是他做得没有一点破绽,何况万老爷急着结案,事情一定会照他所想的走。...
只是今天在大堂上清嘉抓住他的肩膀说“你要是真认罪,就看着我说”,那个眼神让他动摇了一瞬间。
清枫跟着清嘉上过几年学堂,学堂里有个孩子生得比其他孩子都健壮,老爱欺负人。一天他笑清枫连个姓也没有,两人打了起来,清枫被他压在地上起不来,情急之下抓了块石头,砸破了他的脑门。那孩子一见血哇哇地就哭了,清枫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那天到了傍晚,清嘉才在河边找到清枫。清枫手里抓着一块石块坐在河边发愣。
“清枫!”清嘉叫了他一声。
“你来得正好,”清枫伸出手,把石头朝清嘉递过去,“用这砸我。”
“我干嘛砸你?”
“我可是把人家头都开了,要说是因为他欺负我,没人会信的!我自己下不去手,你帮我一把,快快把这事儿完了咱好回家。”
清嘉绷着脸过来,一个拳头敲在清枫头上。
“哎呀!”清枫叫了一声,手一松把石头掉了,不偏不倚砸在清嘉脚上。
“哎呀!痛死我了!”清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清嘉把脚趾头浸在河里,和清枫并肩坐在河边。
“你还是砸我吧!”清枫小声地说。
“你再说我还打你!”清嘉伸手推了清枫一把,又说,“你真不是故意的吧?”
“我哪儿会这么傻,要让他吃苦头的话,我一定暗着来,不会弄到这样的。”清枫转过脸来看着清嘉,无精打采地说。
“那就好啦!跟我回去吧!”
“我这样说你就信啦?”
“我信啊!”
“没道理信我啊。”清枫有些不安地低下头去嗫嚅着说,“为什么啊?”
“昨天先生不是教了句成语嘛,”清嘉的脚在水里哗啦哗啦地踢着,“跖狗吠尧,盗跖的狗对着尧吠叫,不是因为尧不够贤明,只是因为尧不是它的主人。我信你也不是因为你比人聪明,或比人诚实,因为你是我兄弟。”
夕阳照在水面上,清嘉的脸上波光粼粼,清枫看着他的脸呆了半晌,才小声地说:“这句······不是这样用的吧?”
那以后清枫要再撒谎蒙事,只要清嘉说“你看着我说”,清枫就只能从实招来,比师父打他都还管用。一定是因为这种肝胆与共的信任,只要曾经得到过,就会不想失去吧!
清枫安静地躺在黑暗的牢房中,把他的新名字紧紧咬在唇齿之间,突然觉得有些不舍了。
三天后,到了复审的时候,击鼓升堂,威武唱罢,清枫一个人跪在堂上听候县老爷的发落。
“那蒋记商行、李大人的寿礼和宝顺钱庄的案子,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万大人眯着眼睛沉声说。
“回大人的话,是。”清枫低着头恭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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