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望似乎走了下神,回过神就看到王凡这一回头。他皱了下眉,忽然发现孽镜的回溯十分逼真,要不是那边还躺着一个活着的痦子哥,他都要以为王凡要从里面走出来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鞋尖,他们虽然站在了孽镜上,脚面却与孽镜始终隔着一层,像飘在湖面上,而王凡的过往沉在湖底。池北望蹲下来,试图看清楚,景象却散开了,他的视线跌进闷沉的深渊,不受控制地被吸进去。
池北望不太习惯被动的感觉,但试着抵抗了下发现不管用,那头不见底,人对未知的恐惧和探知欲同时达到顶峰,刺激得太阳穴紧紧发胀。正要搓燃符纸,却忽然感觉看到了那如兽口的崖底闪处一点光亮。
池总如果早知道多看这一眼会被迫回想自己的回忆,不知道还会不会跟来惩灵台。
跟王凡抗水那时同样闷热的环境,池北望自己也待过几次。
池北望不是一直生活在五福村的。
五福村里除了老人就剩下老人,交通不发达,信息不流通,连个学堂都没有。谢子督会领着池北望到市区住,让他跟其他同龄人一样,该上学上学,该上兴趣班上兴趣班。
池北望记得谢阎王那个时候就很忙,人间地府两头跑,他们隔三岔五就要搬一个地方,所以池北望的学也上的东一茬西一茬。
有一阵子,谢子督突然清閑了下来,他们搬到了一所初中附近,让那会其实还没够年龄的池北望浑水摸鱼地上了初中。
那房子楼层高,也没电梯,楼道逼仄,用的还是煤气罐。索性空间还算宽敞,有两个房间。
通常情况下,池北望上学的时候隔壁房门总是关着的。池北望的早午两餐在学校解决,谢子督会在他快要放学的点出门买菜做饭。
那栋楼除了他们,基本每户都住着一个带孩子的家庭,楼上那户是一对老人,带着外孙女住,儿子儿媳逢周一周五过来接送孩子一次。
谢子督在楼道里碰过那对老人抗煤气罐,后来就自发给楼上承担了这活,换来老人时不时送来的蔬果鸡蛋。一住近三年,到临中考那时候,学校收集学生的资料,谢大爷才发现自己老眼昏花,居然让池北望连跳两级。
难怪他总觉得池北望跟豆芽似的总养不大。
谢子督怕跳级的孩子不合群,商量着问池北望要不要多读两年初中,池北望想也没想地同意了。
事实上,跳不跳级都不影响他不合群。
他身边无父母,开家长会只能喊谢子督,人生任务只有养猫,不爱玩不爱闹,但也没多少学习压力,同学的“这次我妈非得抽我”和“我爸说”等等话题他没法参与,虽然他也不感兴趣。
那两年,池北望身量抽条,又瘦又长。
酷暑天,哪怕是谢阎王到人间闷热的楼道里抗两罐煤气罐,也得屈尊降贵地唰唰流汗。
汗湿的白色背心黏一半落一半,池北望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买的衣服,湿了就透,腰腹若隐若现,还不如光着膀子正经。
他跟在楼道后面,边嫌弃边喊:“到楼上那层放一罐给我拿吧。”
“你啊?”谢子督乐了。
池北望:“我怎麽了?”
少年变声期的嗓音很沉,谢子督后知后觉地一愣。
他那天停在楼道上,上下下打量池北望好几趟,神态之间露出一抹带着古怪的怅然,“哎,是长大了点。”
“今天太热了。”谢子督说,“下次吧。”
然后他一口气把煤气罐送上楼,兴沖沖地拽着池北望回屋反複量了五分钟身高体重,气得池北望整晚没搭理他。
等到周五,池北望放学多跑了几步,就为了赶在谢子督之前运煤气罐。
然而有些东西远远比看着困难,池少爷那时候提过最重的东西是那只从早睡到晚的肥猫,他还担心不雅观,哪怕楼道里没人也不肯像谢子督那样吭哧吭哧地抗。
少年没轻没重地一扯,罐子是提起来了,他人也栽出去一大截,如果不是谢子督及时回来拎住他,池少爷那个高度可观的鼻梁得英年早歪。
池北望回想到这,脖颈被衣领紧勒的感觉倏然清晰。他猛然惊醒,感觉清冽的雾气扑脸罩来,刺剌剌地划得脸疼。
只见孽镜底下根本没有什麽渊底,镜面倒映着池北望的脸,他明明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却总觉得再往前一点鼻梁就能戳进孽镜表层的雾气,被吸进去,好在一条胳膊横过池北望的前肩,强势地把他拽了起来。
思及此,池北望惊出一身冷汗。
“你干什麽?”谢子督在他耳边火大地吼,说着一脚跺在池北望盯着的那片地方,镜面蕩起一圈涟漪,把池北望的倒影挤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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