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手腕被盛翰池抓住。
“不用了。”盛翰池拉住人,一路出了茶棚。水香被他带着走,懵懵然的看了会儿,反应过来,尖利的开口,“我就知道,一个铜板一碗的酸梅汤,你肯定下不了嘴。当官的嘛,什么好的没吃过……”
她酸溜溜的,心头狂风巨浪,说出的话也更具攻击性。只有用这般近乎恶毒的话语砸向他,她胸口的痛,才能稍有缓解。
本以为盛翰池会如往常般,冷下脸,失望的扫她一眼,拂袖离开。水香已做好了准备,余光瞥见盛翰池抬手的刹那,她嗤笑一声,扯扯嘴角,不在意的别过脸,盯着不远处一对互相搀扶着的老夫妻出神。
额头忽然贴上一抹绵软,盛翰池拂开她被汗水打湿,黏在脑门的湿发,靠过去,轻轻亲了下,下巴压在她头顶,不疾不徐,“是啊,一个铜板一碗的酸梅汤太贵了,我确实下不了嘴。”
他眉眼多年不见的温柔,如回到数年前在故乡,日头高照,她小心翼翼的挽了竹篮,将刚烤好的饼子给他送去田边时,他抬眼望来,轻柔到珍重的笑。
水香晃神,半晌后,回想方才她对他喋喋不休的挖苦,脸上臊起来。她别过脸,挂不住颜面的轻咳一声,揪着手指忸怩,“今天挣了好多钱呢,一碗酸梅汤还是买得起的……”
“今日已经喝过了。”盛翰池把仍在恍惚的水香托到平车上,双手握把,稍一用力,推着车往回走,“明日再来,再买。”
“明日?”水香一咕噜从车尾站起来,爬到车头,勾了脖子看盛翰池眼睛,“明天我还可以来?”
他一向是讨厌她上街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应是觉着,在街头为几文钱与人争论的状元夫人,很是掉价罢。这次,短短几日,怎么会又会说这样的话?
水香迷蒙着眼睛,不敢相信。
盛翰池臂膀加了力道,稳当当的推车前行,“嗯,明日傍晚,我与你一块过来。”
“你过来做什么?”
“干活。然后……喝酸梅汤。”
——
秋风过境,天越来越冷,城里买柴火的人也越发的多。村里的玉米杆儿卖完了,地里的粮食又没长出来,水香便日日上山砍柴,将砍下的柴火晒干后运到城里卖。
盛翰池在田里劳作,忙完了田里的事,便去接水香手里的斧头,日子眼见着一天天好过起来。
这日,水香睡完午觉,爬到山上,将将举着斧头砍了会儿,盛翰池便跟过来,取了她手里的斧头,对着横亘出来的枝丫轻砍几下,枝杈掉落满地。
水香转了转酸疼的手腕,去抱地上的柴火,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布条,将柴火捆在一块儿,喋喋的询问情况,“我们家的胡萝卜怎么样了?过几日能卖了吗?”
盛翰池开出了一小片荒地,开出后便洒了一把胡萝卜种。天渐渐凉下来,城里家家备足了柴火,他们的柴火,已不像原先那般好卖了。于是她日日盼着胡萝卜早日长成,好挖出来卖了,攒钱过冬。
一根大枝丫悬在半空,要掉不掉,盛翰池拉起水香护到身后,右手握住斧头,对准劈口处,又是轻轻一下,树枝咔嚓,落到地上,细小的分叉弹着颤了几下。
“应当成熟了,明日我们挖一些去城里卖了试试。”有树叶飘到水香头顶,盛翰池好笑的勾勾嘴角,伸手拿下树叶,在水香鼻尖扫了下,伸手去拢树枝,“我来吧,你去玩一会儿。”
“唉……”水香从善如流的把手里的布条交给他,捧着脸惆怅,“没有心情玩。”
“为什么?”盛翰池扎好一捆柴火,拎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又将布条散开,加了几根树枝进去。
水香帮忙拾柴火,嘴里念叨,“胡萝卜没长起来,柴火也要卖不动了。接下来几个月,我们日子怎么过呀?冬天,还要过年,花钱的地方很多的……”
她愁眉苦脸的模样,真实到让人心头狠颤。回想她在京城,过年过节时,木着一张脸的模样,盛翰池敛了敛睫。
他盯着她真情实感皱在一块儿的眉毛,瞧了半晌,摸摸她头发,干着喉头低声安慰,“有钱没钱,日子都能过的……你也别太发愁了。”
“什么又钱没钱日子都能过?”水香瞪大眼睛,很不同意他这么说,抬高了下巴凑近他,吧啦吧啦,“没钱过什么年啊?糖买不了,猪肉买不了,对联买不了,炮仗买不了,冷冷清清的,算什么过年啊?……光这四样,就好多钱了呢……”
她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圈圈画画,眉毛耷拉,很是发愁。冬天还没到,她已经在愁过年的事了。心思简单得让他愧疚。
可能这种生活,维持不到冬日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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