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探进被子摸摸他的后背,又湿透了一身衣服。
傅湘衡本来执意不肯脱下铠甲。他怕路上有人偷袭。可是那盔甲下面的中衣已经彻底湿透,黏在身上全是冰凉的,让他止不住的发抖。
夏翊好说歹说,那人才换了衣裳。可是没多久就汗湿了。
夏翊拿出手巾,帮他擦擦额上的冷汗,被那人一把攥住了手。
“阿依夏……”他趴着,有些气息不畅,费力的说:“给我……讲讲你小时候……在草原上的事。”
夏翊知道他是难受得狠了,需要说说话分散下精力。
她盘腿坐在他跟前慢悠悠的说:“我住在草原上时还很小。好些事记不得了。可是……有一样事,别人都说我是做梦,我却记得很真切。”
“哦?”傅湘衡侧过头,眯着眼睛等着她讲。
“我阿妈说我那时也就四、五岁。有一次阿爸带着我去呼伦湖边打猎。湖边有水草树林,林子里好些动物。阿爸打完了猎,带着我去牧民家里喝酒……”
“你阿爸喝醉了?”傅湘衡微微挪动了一下,缓口气问到。
夏翊明媚的笑了,轻轻按揉着傅湘衡的后背说:“你怎么知道?”
“赫人好客好酒,贵客来了是要不醉不归的。”
夏翊神思向往,点点头说:“可不是。敖包里的人全醉了,就剩我一个清醒的。”
“后来呢?”
“后来……我琢磨着,机不可失,应该出去干件大事。”
这一下傅湘衡逗乐了。这女子从小就不省心。
“四岁的女娃娃,打算干什么大事?”
夏翊露出得意的表情。眉梢上带着笑意说:“草原上有白狐的传说。据说谁能看到呼伦湖边的白狐,谁就能当草原上的女王。”
“所以你就一个人出去找狐狸了?”
夏翊认真的点头说:“天黑透了,好在满天有星星。我自己出了敖包,往湖边去。不过……我其实不确定哪里是湖边,没多久就走丢了。”
“哭了吗?”
“没有!”夏翊不屑的摇头说:“就摔了几个跟头,有什么可哭的?而且……”
“真的看到了?”傅湘衡撑起身子问。他也听说过草原白狐的传说。能见到白狐的人,是可以守护草原的王者。
“看到了。在林子的深处,连星光都没有了。可是小山丘上,有一只白狐,长着大大的尾巴。那毛是银色的,像月光。它就那么回头看着我,也不跑,仿佛能看到我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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