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孙长明这话,胡敏菁一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您……这是……在为那小流氓说话?”
“对,另外他不叫‘小流氓’,他有名字叫刘山涛。”孙长明语气中逐渐带上了愠怒的意味。
“等等……您怎么突然就向着那小流氓了?”胡敏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孙长明这段时间对刘情那么好,怎么这次刘山涛这小混蛋把刘情吓着了,他反而还偏向刘山涛了。
“小胡老师,我再强调一次,山涛他有名字,你作为一个老师喊自己学生‘小流氓’是不称职的!”孙长明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
本来胡敏菁之前还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着孙师傅长明毕竟年长,自己说话还是该忍让些。但听得孙长明说自己不称职,语气也开始尖锐起来。
“孙师傅,您又没有当过老师,我觉得由您来评判我是否称职,未必客观。”
“可我从来没有听过刘哥管任何一个学生喊‘小流氓’!以前学校也有比山涛还顽劣的,刘哥不也是一直对他们好言相劝?”
“呵,比刘山涛还顽劣?刘山涛欺负刘情,最后弄得刘情连学校都不敢来,比他还顽劣那是不是已经到了拿刀威胁别的学生的地步了啊?那老校长这都不处理,只怕是有些失职吧?”
“你!”这番话把孙长明气得是火冒三丈,气急之下伸手就抄起了张凳子。
胡敏菁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师范大学生,又主攻语文,自有一副伶牙俐齿。而孙长明从小就没怎么受过教育,又一向老实本分,才吵了两三句便驳不过胡敏菁了。
可话头驳不过,气还脑子里顶着呢,这才抄起了凳子,打算吓唬一下胡敏菁。
哪知胡敏菁那也是气冲脑门,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被挑起了火气那是谁都不怕,反倒是也站起身来,朝孙长明迎过去:
“好啊,讲不过道理就打算动手,这倒和你护着的那小流氓很像,可惜我胆子还是比我学生大点,你吓是吓不走我的,你有胆子就直接打啊!”
被这话一激,孙长明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眼睛也微微泛红。抄着凳子的右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盛怒之下,孙长明只想不管不顾直接抄凳子打过去。但他本性淳朴,残存的那一点点理智还在死死拖住身体,不让事情滑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正当两人僵在那时,杨明桓跟赵小丽刚好走进小餐厅,发现小餐厅里的二人怒目相向、剑拔弩张,孙长明手上更是还拿了一张凳子,一副下一秒就要砸过去的态势。
“小胡、孙师傅?诶!你们两在干什么!”
“孙师傅,您这怎么了,怎么样都不能抄东西啊!”
两人赶紧抢过去,分别拉开孙长明和胡敏菁,各自劝了起来。
“孙师傅,您这是怎么了?胡老师跟您都差了一辈了,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啊……”
“小胡,你看孙师傅年纪多大了呀,什么事不能让一让啊,非要和他急……”
在杨明桓、赵小丽的劝说下,孙、胡二人气才下来点。分别坐在小餐厅的两头,消消火气。
杨明桓、赵小丽见两位当事人没那么激动了,也就开始问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大早好好的,孙师傅突然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指责起我来了……”胡敏菁先说道。
她声音很大,孙长明坐在小餐厅的另一头也清楚地听见了,当下便气不过开口驳斥:
“什么叫莫名其妙,一个老师背地里喊自己的学生‘小流氓’这像话吗?”
“您就因为这?您就看到我喊他‘小流氓’,那您知道他背地里天天喊我‘胡萝卜’吗?他不尊重我,我凭什么得尊重他?”
“你是老师,老师就该为人师表!怎么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呵呵,为人师表?我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的时候他有听过半句吗?而且我也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老师,您怪我不尊重他,那当初刘情被他吓得不敢上学,您有说句话吗?!”
孙长明被胡敏菁这番抢白呛得是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是半句也反驳不了。
因为胡敏菁说的没一句是假的。
自己这“学生”最近是又努力又听话,甭提多让人喜欢了。但也因此让自己有点忘了,他之前所作所为有多操蛋。
“哎,小胡你先停停!还在这争什么呀!”赵小丽连忙劝道。
胡敏菁见孙长明沉默了下来,倒也没得理不饶人。
毕竟她想着孙长明一直在帮刘情弄鱼吃,虽然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护起了刘山涛,还居然专门为这么个事和自己吵了一架,但说到底还是帮了自己和刘情很多的。
“孙师傅,我承认我刚对刘山涛言辞并不客气,但说到底是私下评论,您指正一下也就是了。可您……今天好像特别护着他。”
孙长明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他……他是我学生,我不护着他护着谁?”
“学生?”胡敏菁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杨明桓、赵小丽也是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对,学生。他差不多大半个月前来找我,说他初中毕业以后就要去社会上讨生活了,听说学厨艺是门本事,便想着和我先打打基础,他……还管我叫……叫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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