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牙紧咬,夏云姒强令自己定住心神:“皇上何出此言?”贺玄时冷笑渗出:“事由符咒而起,如兰不认也罢,你却也绝口不再多提,只追究下毒之事了。你坦白告诉朕,这其中有多少出自你自己之手。”问得比刚才更直接了一些,愈加令人心惊胆寒。夏云姒迫着自己与他对视,不许显出心虚,只露出隐忍的委屈:“只因臣妾不愿多提,皇上便认准是臣妾所为了吗?”他微微一怔,她旋即狠狠别过头,执拗地避开了他掐住她下颌的手:“深宫之中的恶毒心肠,皇上又知道多少。”贺玄时没有开口,面无表情地睇着她,盯住了她的每一分神情。夏云姒缓了口气,转回头来再度与他对视,不露半分惧色:“皇上知不知道那是什么符咒?臣妾当日便找人查过了,那是咒臣妾不得好死的符。下符要的不止是臣妾的八字,更要与当下的天象结合,传闻符咒一旦下成,中符之内七日之内便会神思昏聩、形如疯癫,后七窍流血而亡。”这一切原也已安排妥当,只是本是该由宫正司查出来后再禀给他的。到时他自会想到昭妃的父亲在钦天监,由此多添一重怀疑。现下只得由她自己来说了。“臣妾还听说,此符应过于阴毒,为名门正派所不齿,早早地禁了。”再缓一息,她口吻放慢,凝望着他一字一顿地续说,“事发之后,臣妾夜不能寐,想着下咒之人为取臣妾性命,竟不惜耗费心神细观天象、还连这样的禁符都寻来用,必定恨臣妾入骨。又想到臣妾在明她在暗,一招不成指不准还要如何动手……更是越想越怕。”“臣妾闭上眼睛便是自己七窍流血而亡的惨相,只得逼着自己抛开这些不想。”说着她顿声,眼底沁出抑制不住的轻嘲:“臣妾这两日常伴皇上身边,自以为得了庇护,心安了些。未成想皇上却这般怀疑臣妾,是臣妾信错了人!”他始终淡漠的双眸一厉,低喝了声:“阿姒!”夏云姒抿唇,敛裙跪地:“臣妾失言,皇上发落吧。”是“皇上发落吧”而非“皇上恕罪”,听上去心灰意冷,甘愿搭上前程自证清白。语罢,她便缄口不再多说一个字。马车之中没有多大,她这般跪着,他的袍摆便近在咫尺,藏青色的暗纹缎子上沁出浅淡松柏香嗅来沉稳,此时此刻却只令她心跳不稳。他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儿,她知道他在斟酌虚实,便只这样安安静静地跪着。世上许多的善恶决断都在他一念之间,她素来清楚这一点,却直至此时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有多可怕。终于,他伸手扶了她。顷刻间,她将情绪尽数泄出,一下子红了眼眶,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哽咽申辩:“不是臣妾干的!”“……好了好了。”他的口吻缓和下来,温声哄她,“是朕不好,不该疑你。”夏云姒抽噎着坐回去,低着头绷着脸,摸出锦帕来自顾自地擦眼泪。贺玄时无声一叹:“不说这个了,我们去集市上走走。”夏云姒点点头,也不再奢求什么,就与他一并下了车。他是皇帝,能说出一句“是朕不好”已是不易,况且她又并非真为此难过,又何必再多计较几句宽慰?只有像姐姐那样真心托付的,才会为他的言行积郁成疾。而后二人便一道在集市上消磨了大半日的时光,一切皆好,只是夏云姒这女扮男装扮得实在不像。与商贩打交道时,商贩总摒着笑打量她。三两回下来,夏云姒觉得有点丢人了,再被这般打量时就外强中干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书生?”那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妇人,听言笑得更厉害,打趣说:“还真没见过这样俊俏的书生。”说着就问贺玄时,“是你夫人?”贺玄时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深的,口中却答非所问:“她在府里闷得无聊,非要跟我出来走走。”说着从摊上挑拣了两个香囊,付了钱,递给她:“戴着玩。”夏云姒翻翻眼睛,边轻扯嘴角边接过香囊,转手就塞给含玉一个。宫里的女人都对他的心意视若珍宝,她不那么在意,若即若离的,便更让他想要抓住。含玉替她紧张,脸色好生白了一阵,但他果然没说什么,只一笑:“寻个酒楼用膳?”夏云姒欣然点头:“好。”集市四周有一圈小楼,其中大半都是酒楼。这集市古已有之,但酒楼几乎都是本朝修建行宫之后建的,因为行宫修成后但凡皇帝过来避暑,总有许多达官显贵会随驾同行,开这样的酒楼才有钱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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