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么着急,是里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相思倒想直接告诉他,你儿子女儿刚出生的照片全在里头,但她没那个胆子,但转念一想,这么说来他应该是没看过里头的内容,那扔了就扔了吧,苏凉宵那边应该有备份,回头找机会再问苏凉宵要份便是。
想通后也没那么愁了,只要他没看里头内容……
“哦,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扔了就扔了吧。”说着,她抬手佯装很困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困,我再谁会你随意……”
说着,她小脸往他怀里一埋,闭上眼睛就睡。
房里一下安静下来,她说要睡席慕沉半点也不拦着,大手轻缓而有规律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她这次倒不是装的,软在他怀里,呼吸很快匀称起来……
一夜没睡,席慕沉这会却没半点睡意。
————
相思再一次醒来是被外头的敲门声惊醒的。
这会一觉睡得分明要比之前沉上许多,迷迷糊糊睁眼,床上仍是空荡荡一片,除她之外没有别人,窗外已是一片大亮,佣人在外头喊她,“小姐,老爷子刚刚醒来了,老夫人说请您过去一趟。”
“好。”相思应一声,揉了揉感觉快断的腰,赶忙从床上下来。
爷爷的情况她心里有数,清醒的时间不会长,因此她冲进卫生间急忙忙刷了牙洗了脸将自己简单收拾一番,便扶着腰往二老房间方向去了。
————
顾老爷子的确是醒了,但已是弥留之际……
相思过去时,床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席慕沉也牵着儿子站在一边,空气中视线有短暂一会的交汇,无暇顾及其他,几步到了床前。
老人面色枯黄,半睁的眼底浑浊一片。
相思记得四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好像也才只是一眨眼,她就要不得不承受这种快要失去亲人之痛……
“爷爷……”相思喊他一声,却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有些哽咽。
“老头子,你不是一直念着相思?小丫头回来看你来了,你看看她,再看看她……”顾老太太始终握着他的左手,此刻玩下腰来,额头轻轻触碰到他的,嘴里轻轻念两句,像是解释,又像是拼了命的想要和他再多说几句话……
相伴一生,却终是走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
老太太嗓音也是哽咽,“她没有死,总归是圆了你的一个心愿,你再等一等,婷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很快、很快就到……”
房间里其实很安静。
老太太一遍遍念着什么,顾老爷子眼底才渐渐起来一圈清明,那双无力的眸在床前徘徊一圈,最终落在相思身上,好一会,只见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枯黄手臂,苍老唇瓣颤了颤,却终究没有说得出话来。
相思眼底盛着一圈滚烫,上前两步握住他手,终是忍不住的哭出声来,“爷爷,抱歉我回来晚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如果再早一些就好了……”
如果早一些,至少不会像这样,一见面就是回天乏术的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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