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估计乳母已经哄着孩子睡了,又原路折返,路过赵淑兰的屋子瞧见窗户半掩着,不由地往里望了一眼。
这一望不打紧,她顿时呆愣在原地。
只见平日里穿着打扮极端庄的兰子姐姐身上只着了一件露出大半个雪白胸脯子的胭脂色齐胸襦裙,正面色潮红地跨坐在陈壁安的腿上。
这件衣裳她也买了,穿了一次就被先生给骂了。
后来又穿了一次,又被先生咬了。
此刻兰子姐姐穿了那样的衣裳,也被陈壁安咬了。
不过先生咬的是她的脖子,陈壁安咬的是她的唇。
桃夭也不懂两人这样咬来咬去有什么趣味,只瞧着陈壁安的手已经滑到兰子姐姐衣襟里去了,而兰子姐姐像是很舒服似的阖着眼眸微微喘息,伸手解着他的衣袍。
桃夭蓦地想起晌午时兰子姐姐提到“手”跟“嘴”的事儿,不知为何脸滚烫起来。
正想要看得更仔细些,陈壁安突然朝她这边望来。
她吓得立刻矮下身子贴着墙根离了窗子。待到回到客房后,她赶紧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只觉得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出来了。
难道兰子姐姐说的用手跟嘴就是这个意思吗?
许是她在被窝里闷了太久,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色都暗了。
她赶紧起床,一开门就见赵淑兰同张氏坐在院子里逗孩子玩儿。二人一见她起床,笑眯眯同她打招呼。
桃夭看着穿戴整齐的赵淑兰,不知怎么又想到那屋瞧见的情景,脸不自觉红了。
赵淑兰问:“怎么了这是?”
桃夭连忙摇摇头,装作无事走过去,与她们一块逗弄着孩子,目光却总是瞟向赵淑兰涂了胭脂的唇上。看来看去,也没瞧见见有牙齿印,心想陈壁安定是十分心疼兰子姐姐,所以才没有用牙齿咬。
不像先生,一点儿都不晓得怜香惜玉!
想起谢珩,她又不自觉抬头看看天,心想都这么晚了,也不知先生在做什么。
实在不行,她就拿了票回去再问问他要不要去听戏,总不好丢他一个人在家里。
思及此,她就坐不住了,同赵淑兰说了一下。
赵淑兰见她魂不守舍,也不留她,亲自将她送出门去。
才到门口,桃夭就瞧见陈壁安同一身形颀长,清风朗月的青袍郎君从衙门口走出来。
她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昨夜赔给自己糕点的郎君,忍不住问:“那个郎君是姐夫的朋友吗?”
赵淑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是你姐夫的故交,就是金陵沈家那个沈二郎。”
“竟然是他!”桃夭微微有些震惊。
金陵沈家那个精才绝艳,十七岁时连中三元的沈家二郎沈时,整个江南道无人不晓,就连莲生哥哥对他都是赞不绝口的。
据说他本是状元的,但是那届的前三甲里另外两个年纪都大了,是以太子殿下钦点了他做探花郎。
赵淑兰不知道她已经见过对方,道:“他打马游街那日我刚好也在长安,那日的盛况空前未见。全长安不晓得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朝骑在马上一袭红袍,意气风发的探花郎掷花,就连当朝最受圣人宠爱的安乐殿下也亲自送了一只芍药给他。”
桃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地又朝一袭青袍,如同朗月入怀一般的谦谦君子看了一眼,却刚好与他四目相对。
她立刻低下头来,又听赵淑兰低声道:“听你姐夫说太子殿下当时有意重用他,可恰逢沈家太夫人去世。他如今丁忧已有三年,怕是很快要回长安。眼下你姐夫在户部候补了一个闲差,恐怕明年就要回去。”
桃夭一听她明年要回长安,心里头有些不舍得。
赵淑兰说起这个,眼圈也微微有些红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见城里的灯已经次序亮起来了,这才告辞。
赵淑兰要叫人送她,桃夭想着客栈就在隔壁街,不想麻烦她,道:“这么近,我走回去也是一样的。”
这几日灯会,县令怕出乱子,早晚都安排人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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