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边,巨大的黑暗没心没肺的恣意侵扰胆小之人的心神,好在外面吵嚷的喧闹提醒着现实的欢愉,才稍稍赶走了些内心惶恐的不安。
叶浅浅此刻靠在未夏的肩上,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幽幽开了口,诉说梦里那骇人的一幕:“刚才,我梦见我在一座房子里,房子的环境很熟悉,我想不起在哪见过。我是躲在房间的门背后,听到外面很杂乱,有人说话,声音很凶,骂了些什么,还听到求饶的声音。然后,听到打人的声音,我很害怕,又很好奇,所以偷偷开了门缝。”
说到这里,浅浅停了下来,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起接下来的梦境,还是心有余悸,缓了缓,才又接着说到:“我开了门,从门缝看到,有两个人正在挨打,一男一女。他们脸上、身上全都是血,连地上也是。那个男的睁大着双眼,血从他的头上流过眼睛,他还朝我这边伸出手,不知道要干什么。
后来,那些打人的人走了,我看见自己跑过去,抱着那个男的,拼命的叫,拼命的摇,我听不见自己叫了什么,只知道最后,他还是死在了我手里。”
“你知道吗?”浅浅打了个哆嗦,又朝未夏再靠紧了些,带着一丝哭腔说到:“我抱着一个死人,还有旁边那个女人,也死了。地上,还有我身上,都是他们的血。”
浅浅紧紧抓着未夏的胳膊,那样深的恐惧从她冰凉的指尖传来,眼中的惊吓仍未散去。
眼前的女孩让人心疼,他转身抱了抱她。
未夏温热的手掌轻轻拍在背上,懒散的声音在耳旁安慰:“只是做梦啊,没事了,做梦而已。不要怕,我陪着你。”
许久,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起身想要给她倒杯水,却发现她仍握着他的手,紧张的问他:“你要去哪?”
他笑了笑,希望可以缓解她紧张的神经,告诉她:“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松了手,却请求道:“快点回来哦,我一个人会怕。”
他没有再说话,起身去厨房给她倒了水。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加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浅浅此倒确实是渴了,咕嘟嘟喝下一整杯的水。
又等了片刻,未夏再次轻声确认道:“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嗯。”浅浅迟了一下,应道。声音还是免不了有些飘忽。
“那……我送你回去?”他又再试探的问到。
浅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起身跟在未夏后面,就快要出门的时候,她忽然问到:“未夏,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吗?我握着手就不会那么害怕。”
没有回应,却有一只温暖的手,默默的牵起她,一前一后,带着她下楼。虽然楼道灯光昏暗,可是,双手紧紧握着的那只大手,却能给人那样的踏实的感觉,不用再害怕未知的黑暗。
就这样,未夏牵着小猫一样的浅浅,再一次穿过巷弄,又过了小马路,直到把她送回到家里,谢过郑琪的邀请,才又独自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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