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钟云从语气坚定,眸光熠然,他恳切地望着苏闲,“让我试试吧?”苏闲知道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他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死者失踪那日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想必你得花费好些时间在周会的记忆里搜索,中间要是累了,就别勉强,我可以等,不急于一时。”钟云从笑笑,没有回话,他起身,走到周会面前,也席地而坐,与周会相向而对。周会咧着嘴冲他傻乐个不停,钟云从心情复杂,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贴在对方的脑门上,阖上双目,开始调动自己的触知力。一开始颇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毕竟不久前才同眼前这位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消耗了他不少精神力,方才又是一番心神动荡,更是雪上加霜。不多时,他已然感到一阵精神恍惚,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旁观的苏闲很快察觉出钟云从状态不对,他面色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不由得走了过去,想要阻止他:“先停下吧,明天再说……”“没关系的。”钟云从的尾音有些发颤,却透了点笑意,“我没事,别担心。”苏闲的嘴唇动了一下,终归还是没出声。他坐回椅子上,撑着下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侧脸。分分秒秒过去,钟云从的状态有所变化,眉心从纠结到舒展,紧绷的唇角也逐渐放松,看来是克服了最初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探索一个人半个月的记忆,于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他目前为止的能力,还无法精确地定位到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从后往前,自近而远,一点点地往前摸索。工作量庞大而琐碎,让他只能不遗余力地发挥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周会的记忆如同定格的画面,他在一帧一帧地往前推。这个过程耗时不断,迄今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外边的门陆陆续续被敲响数次,但并没有人去开门。钟云从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苏闲也耐心地在一旁陪同,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墙上挂钟显示,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苏闲的目光心事重重地扫过时钟的指针,又落在钟云从僵硬的脊背上。“苏闲。”就在他愈发坐立不安的时候,陡然听到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虚弱。苏闲快步来到他身边,急声问道:“你怎么样?”钟云从睁开眼,一颗晶莹的汗珠从他的眼角滑落,苏闲这才发现,磨炼了一段时间,他好像瘦了一些,原来略显圆润的面部线条也消退了,轮廓显出了几分棱角。倒是看着顺眼了一点。他走了一下神。“把手给我。”钟云从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是语出惊人,苏闲神情一滞:“怎么?”他缓缓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我找到他那天的记忆了,我们一起看吧。”苏闲仍是犹豫:“……我也可以吗?”他微微侧过脸,唇角微弯:“当然可以,你忘了我的异能是什么吗?”苏闲眼睑半垂,睫毛如蝶翼般轻振,他也伸出手去,覆在对方的手上:“好。”掌心相接,十指相触,两只手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也感知的分外清晰。钟云从的指尖微凉,掌心里藏着一点湿冷的汗意,苏闲的手要比他温热的多,那股干燥的暖意顺着他的指尖流向全身血管,让他透支过度而寒意彻骨的身体回暖了些许。执着他的意识被领着越过一片茫茫迷雾,不多时,雾气消散,一个个鲜活生动的片段如同胶卷一般在他眼前延展开来。这个由钟云从的触知力所开辟、周会的记忆所构筑的世界真实又虚幻,能看见所有的人物风景,能听到所有的风吹草动,但这些就像是在你眼前播放的影像,无论多热闹都融不进去,永远只是看客。他们以周会的视角,从他清晨睁眼伊始,完整地经历了他的一天。起床、穿衣、洗漱……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多不胜数,叫人不胜其烦。他们感兴趣的并非是周会本身,而是他与任杰的交集,在百无聊赖地与周会本人一起加速度过他的大半个白天之后,任杰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记忆里。钟云从与苏闲俱是精神一振,全神投入到他们的行程之中。钟云从记得,苏闲告诉过他,这一天的五点前后是至关重要的时间点,关系着任杰清白与否。于是,在他刻意地控制下,他们有条不紊地走完了一个下午,他的时间计算的正好,停下来的时候,恰好到了四点五十分。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加速,甚至有意放慢了速度,尽可能地捕捉着任杰的一举一动。而对于周会记忆的探测结果是——从四点五十分开始,一直到过了晚上七点,自黄昏到入夜,任杰确实都跟周会在一起,并没有分开过,其间任杰也不曾施展过异能。“就这样吧。”过了那个时间段之后,苏闲主动从钟云从的精神世界里离开,相触的手掌也跟着分开,“到这里就可以了。”他话音刚落,钟云从僵直的背脊蓦然一松,随后人就支撑不住了,歪歪地倒向一边,苏闲连忙扶住他的双肩:“很累吧?”他的意识融在钟云从的精神力里,能够切身感受到他的疲乏程度。他真的快把自己的精神力透支完了。“我看,你得重新回医务室去。”苏闲叹了口气,他起身,接着把钟云从也拉了起来,“我送你过去……你还能走吗?我背你吧。”钟云从面如纸色,眼底却满是笑意,他指着椅子:“不用,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行了。”苏闲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固执地往那里挪,他摇摇头,最后还是随着他的心意,扶着他坐下。“你去跟任杰说一声吧。”他满脸疲态,眼睛却挺亮,“耽搁了这么久,他在外边等这,估计等的很心急。”“哼,就算让他再等几个小时又怎么样?”苏闲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往门边走去了,钟云从不由一笑,真是嘴硬心软。苏闲出了门,说了几句之后,很快又回来了。“走吧。”他径直来到他面前,“我送你回去。”钟云从一脸讶色:“回哪儿啊?”“医务室啊。”苏闲说着背过身去,“来,我背你。”钟云从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格外的不好意思,登时就面红耳赤起来,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不用……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背的……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啊,用不着去医务室……倒是有点饿了,要不你陪我吃个饭吧?”苏闲回过头,似乎有些无奈:“不要瞎逞强。”“我又不是你……”他嘀咕了一声,眼看对方脸色不太好,又赔笑道,“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让外面那些人看到也不太好啊……”苏闲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想起他先前生疏刻意的模样,目光一沉:“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回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他说着就真的转身走了,钟云从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赶紧追了上去:“呃,那……不吃饭了?”“吃什么饭啊?”苏闲步伐一顿,一声冷哼,“要是让人看到,多不好啊。”他言毕即走,钟云从在原地呆立片刻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了,他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怎么抽风似的一阵阵的……原来是因为这个。”苏闲的手正搭在门把手上,听了这话,没忍住扭过头睨了他一眼:“谁抽风了?你才抽风呢!”钟云从气极反笑:“苏长官,您这记性还真是……当初是谁俨乎其然地不准我提您的名头借您的光,否则就要找我算账……我可不得和您保持距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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