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骐琛追出去,看到那人在幽暗的走廊里跌跌撞撞,像个盲人一般什么也看不见,有两次差点撞上推着餐车的服务生。
他很想上前,但他知道自己此刻上去只会刺激到她,所以他选择陪着她,离她一定的距离,看着她,看着她被撞,头破血流,残破不堪。而他,只能痛心着收起那散落满地的从她身上被撞下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收藏,缝补。
陶碧看着靠在离卫生间不远处的檀骐琛,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像雕塑一般,呆呆望着不远处,整个构图苍白又孤寂,连周围老电影般的长廊也变得沧桑了不少。
她觉得像是走入了一出戏,只是她不是主角,连配角都算不上,只因正常的戏剧,始终只有两人,别人,无法入戏,她只是误入,终究是要走出来的。
她掖了掖并不褶皱的衣服下摆,调整好表情,走过去:“我去看看她。”
檀骐琛表情晦暗,似是再斟酌,半晌,才点头:“谢谢。”
陶碧脸色一僵旋即恢复,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自嘲道:“不用谢我,只是各不相欠”。
从此,我可以死心的陌路。
舒筱筱出了包厢,一路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没多想推开门进去,蹲在马桶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可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嘴巴里全是苦的,整颗心也似泡在黄连里,苦涩不堪。
她连着吐了好几口,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才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回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捧了水漱口,反复几次,嘴里的苦味不但不减反而更加强烈。
苦与甜相生却不相克。
只是她根本就来不及品到那甜便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苦给淹没了。
她又将水拍在自己脸上,让冰凉的水给自己降温。
陶碧站在她旁边,拿出纸递给她。
“谢谢”,舒筱筱接过,却并未擦脸,只是用没有握纸的手狠狠甩了把脸,将水珠甩落,才用纸慢慢擦拭,先是眼睛、额头、嘴巴,最后是手,然后扔进纸篓里。
“你不喜欢我?”陶碧将化妆包放在洗手台上,拿出睫毛膏补妆。
舒筱筱摇摇头:“没有”。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惨败的像鬼的自己,以及旁边光芒四射的影后。
这样的女人,没有人会不爱。
陶碧将睫毛膏收好,靠在墙壁上,打量这个小姑娘。
如果从见面开始,她对这个小女孩的印象,仅仅是很安静话不多,直到上一刻,她也没有发现能让人另眼相待的地方,可这会儿,她算是懂了。
总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不废不争,虽然没有让人一眼惊艳的容貌,却是极其舒服柔和的,像水,利万物而不争。眼里没有嫉妒,不带情欲,纯净美好的如同清凉的夜里柔情的月光,那是一种很纯粹的美好。态度不卑不亢从容不迫,但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的气场,让一向自信满满的她都有些难以招架。小姑娘身上有种气质,与生俱来,能与檀骐琛比肩而战。
她笑笑,有些挑衅的咄咄逼人,用下巴点着镜子里的影像:“说实在的,你和我有几分像。”索性好人做到底,坏人也做到底吧,断了自己的念想。
舒筱筱的脸终于有了点表情,细细观察镜子里的人。
的确有几分像,如果将眼睛及以上遮住,鼻梁高挺,樱桃小嘴,瓜子脸下端的脸部线条有些锋利,想必连家人都会认错。
只是眼睛,陶碧的眉眼上挑,有些媚,里边承载了太多的野心,太多的欲望,蠢蠢欲动;而舒筱筱是典型的杏目,大大圆圆的,更倾向于可爱一些,像洋娃娃,眼波平静似水,沉静而内敛,似乎外面的世界与自己无关。
舒筱筱拍拍自己惨白的脸,让它渐渐有了红色,停下,转过身对着陶碧:“容貌是父母给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没有选择也没有资格去改变或者讨厌”,顿了一顿,她才接着说:“我只知道,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更不会因为谁长得像谁而对谁另眼相待,如果他对某个人在意,并不会是她像谁,而是因为她是谁”,反正都说了,索性全都说了:“或许你会想说他太优秀,需要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才能配上他,可是我觉得,如果他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的优秀,可能恰恰相反,他可能是因为你的不优秀而喜欢你的。爱情,从来都不是两个完美的人的结合,只是因为不完美,所以才需要彼此。”
或许陶碧的自卑她懂,陶碧的自强她也能理解,可陶碧却选择了最糟糕的时间最糟糕的处理方式。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配不配,而是陪不陪,特别是在敏感而脆弱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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